第8章

气氛突然凝固。

我当机立断，马上掉头，却不小心踢到路上的石子，石子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淦！

陆霖发了疯，每天在我们宿舍楼下蹲守，求每一个从宿舍门口路过的人带话给我。

每天不间断地换号码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发信息。

在表白墙上疯狂忏悔。

拍跪地痛哭、哐哐扇自己耳光的视频到抖音上，艾特一大堆老师同学，求大家帮他做说客。

一夜之间，事情迅速发酵，闹得沸沸扬扬，连隔壁学校的都跑过来打听。

我烦不胜烦，拎着根棒球棍下楼去找他。

看到我，陆霖眼前一亮，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冷眼看着他。

几个月不见，我快认不出他了。

消瘦，脸色黯沉，眼窝凹陷。

他看我的眼神，像极了看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跑到我面前，我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把他隔在安全距离之外。

「陆霖，你死还是我死，选一个。」

陆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

「然然，你看，这是我考公务员的时候，你帮我整理的资料。」

「我还好好地保存着。」

「这是你爱我的证据。」

我恶心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搞这么多事，是想要干什么？」

陆霖拿出他的手机，拨出一个视频电话。

很快，微信那头接通，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妈妈，你快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儿媳妇。」

电话那头的女人冲着我直笑：「闺女儿，妈妈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带你回来办喜事。」

不夸张。我的后背冒出一层细细地冷汗。

连宿管阿姨都觉得不对劲， 赶紧护着我，把我带进宿舍大门内。

连声叮嘱我，没有人陪着，不要到处乱晃，注意安全。

毕业典礼终于到了。

一大早，许夫人安排车子把我接到许家，细细致致地打扮了一番。

我站在镜子前，不敢相信镜子里光彩夺目的女孩子，是那个曾经在福利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自己。

许夫人走上前来，轻轻把我拥入怀里。

「好孩子，你受苦了。」

我鼻子一酸，红了眼。

她拍拍我的后背。

「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要怕，我和你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在许夫人的怀里，闻着她香香的味道，闭上眼睛。

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吗。

我的毕业致词很成功，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我微笑示意后，转身准备下台。

这时，陆霖带着一个中年妇女，直接冲上台。

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个劣质的玉镯子，抓起我的手，趁着我没反应过来，用力戴到我的手腕上。

我慌张地后退几步，想把镯子取出来。

「闺女儿，我是妈妈呀，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玉镯子，戴上去了，你就是俺们老陆家的媳妇儿。」

「你跟妈妈回家，妈妈给你们办喜事，送你们入洞房，三年抱俩。」

「你的四百万，在城里买套房，给阿霖他弟弟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