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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偷窥到,他正欲藏起的玉珏。

玉珏眼熟,林霖随我出征前,还贴身藏在身上。

两人之间必有猫腻,不提其他,皆是叛国者无疑。

等赵涡鼻青脸肿地逃走,我严肃地拉过萧泽,“我们也得准备准备了。”

在军营里,我与赵涡二分天下。

如果没有足够证据,我们谁都无法真正奈何对方。

我想起那北戎首领的话,北戎人就算找人伪装了我,也需要军营内鬼来里应外合。

那我们,就给赵涡这个机会。

不久,烟雾弹就被抛了出来。

“萧泽带回来的那具尸体不是金将军”的消息传遍军营。

萧泽大恸,发了疯地日日外出寻找。他信不过别人,就只带了亲兵。

赵涡果然有了行动,暗地里排兵布阵,将戍守东门的兵,换成了自己的人。

“可恶。”萧泽恨不得一拳锤爆赵涡的脑袋。

如果不是我莫名活过来,毫无防备的他,必然会落入赵涡的算计。届时,山河沦陷不过须臾。

又过几日,北戎军如期杀了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我”,奴颜婢膝,对着北戎称臣,还对内放话,要“我”的金家亲军归降。

那个“我”,自然是练了缩骨的那位。

我从心底生出一缕怪异,这些人联手,是想坐实我通敌卖国!

到底是谁,不但要杀我,更要毁了我金家威名?

我,决不允许!

我长喝一声,掠地而起。

猎猎风中,我刺出长枪。红缨开得最绚烂时,枪头横扫对方头颅。

“呲啦。”

裂帛声响,我的头颅,连带着对方的大半衣领,飞向半空。

破碎战袍下,对方真正的脑袋,惊恐得瑟瑟发抖。

“尔等鼠辈,拿命来。”我持枪再次冲出,一枪送他归西。

“是将军,是将军回来了。”

我方军士,欢呼雀跃起来。

我的一手金家枪法,不花哨,主打枪枪毙命。

全营亲兵,无人不识。

于此同时,二路并进的另一波北戎军,也被萧泽换下的兵士,堵在了东门处。

——

因着我的回归,我方士气大振,兵士们在萧泽的带领下列队而出,为我护阵。

双方迅速绞杀于一处,赫赫刀光可映日月。

今次,是北戎三王子领的兵。

此人胸无沟壑,却又最好大喜功,偏偏生做了嫡子,这才能到处捞功。

本以为这次功劳手到擒来,谁想突生这等变故,瞬间吓得屁滚尿流。

只一点儿不好,逃跑还不忘带走我的头!

萧泽目龇俱裂,他立刻跨马提枪,如一道闪电激射而出。

“萧泽,穷寇莫追。”

我怕有诈,更为重要的是,前方列属敌军辖地,地势地貌,我们都不熟。

可萧泽恍若未闻,一转眼已化为一个黑点。

我跺了跺脚,萧泽这是要执意去抢回我的头。

前几日我们讨论过,我无头都能活,那要是寻回头,说不定能恢复如初。

幸好我的良驹还认得我,载起我奋起直追。

等我赶到,萧泽已身中数刀。

可他依旧昂扬而立,脚下赫然躺着北戎三王子的脑袋。

单枪匹马、冲锋陷阵,依旧能斩杀对方主君。

厉害如斯,为何还甘愿蜗居在我之下?

我尚愣怔,他却笑了,敞开胸怀,露出里头呵护完好的物什。

是我的头颅,也不知北戎人怎么保存的,还算栩栩如生。

我伸手欲接,他却先小心帮我拨开额前碎发,又细细擦去眼角灰尘,才双手捧起,送到我的面前。

逆光里,他的面容模糊,可视线却很温柔。

我瞧着瞧着,身体莫名起了燥意。

——

后来,萧泽还为我缝头。

他很仔细,专注的目光里,堆着满满的心疼。

我的心又被炙了下,这样的缱绻温柔,是因为欢喜?

心思起的瞬间,我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才不会喜欢我,从小时候起,他喜欢的就是文静娇弱挂。

好不容易恢复了人样,他剪了线头,见我能正常使用脑袋,长舒口气后,却头一歪倒向我的肩头。

我探向他的额头,已是烫得厉害。

原来他一直强撑着,只为了等我一个奇迹。

我慌忙唤来我的马,架着他往营地里奔。

两员大将联合击杀了北戎三王子,逼得北戎一路溃逃,此等大捷,使得我们受到了全营最高礼遇。

等萧泽转好,士兵们便围了过来,要将我俩抛向空中。

这本是大捷后的常规动作,萧泽却一把将我拽出。

他圈我在怀,眼神威严扫射,“她是我的。”

宣誓主权般的霸道语录,众人皆惊。

我也张大了嘴,才平复了不久的心潮,又开始起伏。

怎么自从我没了头,他尽说胡话。

“要是不想当众表演抛头术,还不赶紧跟我走。”他见我愣怔,拉了我一把,“咱们还有正事,在这里胡闹什么。”

起伏的涟漪,又落了下去。

我压了压唇角,是不是脑子飞出去时,多晃荡了几圈,才总是想东想西。

片刻后,关押赵涡的帐篷就在眼前。

人证物证俱在,赵涡无从抵赖,不过他依旧趾高气昂。

“我可是皇上派来的,就算要处置,也得皇上说了算。”

哎呀,我这暴脾气。

我刚想上手,谁知,头先掉了下来。

收尾的结挺牢,我的头只能荡秋千。视线一上一下,倒映出赵涡神情开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