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标那天早上，我坐在嘉晨科技的商务车上，拿着笔记本一条一条的讲述评审会上可能会被问到的内容，讲完抬起头，看到一圈乖乖做笔记的小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嘉问我笑什么，我抹了下眼角，「上次这么一条一条汇报的时候被狠狠地打断了。」

贺嘉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我一般不打断别人，我时间特别多，品德特别好。」原来他还是一个会讲冷笑话的男人。

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何宇，他眼里泛着血丝，眼角的细纹因疲劳而变得明显，衣服上带着久坐的皱褶，看到我们时一副捉奸的表情，哑着嗓子质问我，「冉曦，你怎么跟他凑在一起了？你就是为了他不愿意回来跟着我吗？」

我看着他一副通宵忙碌完的样子，不客气地笑出声，「何总看上去挺累啊，你的新助理不好用吗，怎么有气无力的？」

何宇阴沉着脸，往我身前走了两步，被贺嘉挡住。

我探出头嘲讽他，「何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后面还有更需要你急的事，我怕你待会儿情绪调动不起来，还有，跟我说话别用反问句。」

评审会上，我作为评审专家之一，提出问题「在旧系统厂商倒闭的情况下，新系统如何完成数据迁移？」

我看着何宇在台上杂乱无章地回答，每一句话都像是随意搭建的积木，堆成一座摇摇欲坠的宝塔，就像现在东宇科技。

而贺嘉的迁移策略，是我们反复讨论后的最优解。

最终，嘉晨科技拿下了这个项目。

何宇在停车场拦住我，红着眼睛质问，「你为什么是评审，是不是他让你离开我，算计我！」

我拿出一本证书怼到他脸上，「这是去年五月，你说要跟我结婚时，我悄悄去考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喜欢吗？」

我红了眼眶，手中的证书微微颤动，想起那些熬到凌晨四点的日子、那些做过的笔记写干的墨水，一个甜蜜的惊喜，最终一步一步被逼成了复仇的武器。

贺嘉走上来抽走了我手里的证书看了看，「我们公司高级工程师有补贴，来吗？」

我的眼泪绷不住掉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