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得尊称一声赵老板。
只不过人前嚣张跋扈的赵老板,在我面前比儿时还要黏人幼稚。
整日闲着没事就来书院等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晓我是他的妻子。
第二年的冬日,我有喜了。
赵浮玉知晓后,傻愣了半天,就连手中的金算盘都掉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差点没欢喜疯,抱起我就像往常一般转了两圈。
只是这一下,可把两家长辈齐齐吓了个倒仰,连连喊着这个不省心的哟!
男人轮番被长辈们骂了半天,却还是傻笑不停,痴痴地看着我,只知道喊我名字。
“阿颜,阿颜。”
我不厌其烦地应他,“嗯,我在。”
他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大笑道,“我们有孩子了,阿颜,我们有孩子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心情好,连带着平日抠门的毛病也没了,大手一挥,给下人发了赏银。
美其名曰,替小主子赏的。
明明有喜的是我,反倒他比我还小心翼翼,整日半步都舍不得离开。
显怀了之后,他也不敢像往日那般无所顾忌地带我跑马了。
听说,郊外山上的梅花开的极好。
我们便一起去了郊外山上的寺庙,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他倒是乐得大方,直接一口气捐了两万两的香油钱。
住持大喜,让我替肚里的孩子摇了支签。
上上签,平安顺遂,富贵一生。
这回换我们大喜了。
就连在下山时,赵浮玉的嘴都还是咧着的,我忍不住笑着轻轻拧了拧他的耳朵。
“正经一点,你也不怕孩子嫌弃你。”
他倒是气势汹汹,“我可是孩子他爹,他敢嫌弃我,我就揍......”
“你说什么?”
我瞪他一眼。
他立刻老实了,笑道,“嘿嘿不敢不敢,我揍我自己。”
我们一路说笑着下了山,未曾注意到身后角落处藏着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了出来。
一个小和尚大老远朝他喊道,“忘尘师兄,住持师兄让你等会记得去后山扫雪。”
“是。”
年轻和尚应了一声,便垂下了眸。
他穿着灰旧的僧袍,头顶无发,眉眼清冷,继续扫着门前阶下雪。
像是一切如常。
可只有站在阶上的住持看见了和尚的神思不属。
“忘尘忘尘......”
他摇摇头,负手离开,风中只遥遥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忘尘和尚难忘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