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离冲到走廊尽头，气息不定地推开门，急促寻找戚月染的影子。

她要确定，她的梦是否是现实。

而当她看到戚月染虚弱地躺在床上挂点滴时，她眉头一紧，迟疑进门。

戚月染的胸口裹着厚重的纱布，他眉头紧蹙，睡得极其不安稳。

叶冰离拧眉站在床边，还是不敢确定是不是她的梦。

“先把鞋穿上。”

路仁将拖鞋放在叶冰离脚边，随后去看戚月染的点滴挂的如何。

见叶冰离还愣着，路仁尽职尽责解释：“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你在门外抱着二少的身体，手捂着二少的胸口，不停说着，救他。

还记得吗？”

叶冰离摇头，这个梦里没有出现，她也不会这么做。

她立即转身，否认接受现实。

“冰离姐，既然来了，就留一会吧。

二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路仁叹气摇头。

这两个人，何苦这么折磨彼此？

叶冰离梗在原地，第一次这么听路仁的话，其实是听从自己的内心。

路仁拍拍叶冰离的肩膀，柔声低喃：“冰离姐，一切都会好的。”

他离开房间，贴心帮忙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叶冰离的心却还是压抑着，好像有人在监视，她逞强地继续抱着伪装的面具，不肯绕过自己。

“阿离……对不起……”

戚月染拧眉无意识低喃。

叶冰离身子一僵，撇嘴嘀咕：“骗子，又在演戏。”

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一眼戚月染，看他会否还是记忆里深情的样子。

但戚月染不安分地闭着眼，睫毛不停抖动，睡得极其不踏实。

叶冰离眉头颦蹙，迟疑地走回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戚月染。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却见他眉头皱得更深。

掀开被子，叶冰离看到戚月染胳膊上也包扎着伤口。

对了，这还是她刺伤的。

叶冰离心头突然很是沉重，她顺势坐在床边，拧眉打量着戚月染的睡颜，和自己坦诚相待。

她真的恨他吗？

不，她恨得只有自己，她怪自己没用，接二连三丢了孩子，还差点丢了命。

她不过想转移目标，用仇恨报复戚月染的方式，让她不去看自己的错过，心头得以慰藉。

是啊，最自私的人其实是她，最不想放弃过往的人也是她。

却苦了他，折磨他。

而他甘之如饴。

叶冰离抿唇昂起头，憋回眼里的泪意，又长呼一口气。

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固执己见地用仇恨包裹着自己身上的尖刺，却也伤了靠过来的戚月染。

叶冰离趴在床边，握着戚月染的手，用泪水稀释她心头的恨意。

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