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情愿只要,成为天下间最显贵的女人。
若此,才总算不枉费她的苦心,不算白白往这火坑里跳过一回。
聪明就在于,苏婉蓉一直隐忍的很好,这些心事,她从未曾有半分的显露。
所以即便现在真是被仪嫔气的不轻,她也只作不觉。
面容透出的唯有柔和与顺从,始终让人察觉不出什么异样,颇有逆来顺受的样子。
“仪嫔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与皇后娘娘乃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无从比较。
臣妾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能与皇后娘娘同心同德侍奉在皇上身侧,已经是臣妾莫大的福分了。”
言罢,苏婉蓉继续品着手里的茶,再不多看仪嫔一眼。
其其格许久不说话,自从“病”
过一回,她跋扈的性子收敛了不少。
可这会儿听了仪嫔与纯嫔的对话,却还是禁不住“咯咯”
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黄蕊娥只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冲着她来了。
可显然自己心里的感觉不会骗人,这珂里叶特氏还真就没笑旁人,真真儿是冲着她来的。
“海贵人,本宫说错了什么?”
“仪嫔娘娘怎么会说错呢。”
其其格漫不经心的说话,手一直抚弄着腰间的香囊,似乎根本不愿意多看仪嫔一眼。
“臣妾不过是在想,皇后娘娘与嫔位的娘娘当然尊低有别。
可纯嫔娘娘是嫔位,仪嫔娘娘您也是嫔位,嫔位与嫔位之间难道还有教训同挨教训的区别么?”
似乎是刻意不给仪嫔说话的机会,其其格又道:“或许娘娘您可以教训嫔妾,说皇上的恩宠便是最好的区别。
那臣妾就又不懂了,纯嫔娘娘恩宠优渥,膝下还有三阿哥永璋,可仪嫔娘娘您……”
这一个断句,恰到好处的勾起了仪嫔的恨意与自愧。
其其格就是喜欢在她得意的时候,浇一盆冷水,淋她个透心凉才高兴。
漫说仪嫔不自量力,妄图与皇后分庭抗礼,单是说她对同位分的纯嫔出言不逊,就值得让她吃一回瘪。
其其格掩唇而笑,羞赧之中带着些许祝福之意,饶有兴致的过了一回嘴瘾,还不忘堵住仪嫔的嘴:“娘娘宽心吧,您早晚一定也会为皇上添个小阿哥的。
早晚的事儿罢了。”
黄蕊娥一听这话,脸唰的红了起来:“海贵人,你说什么?凭你一个微末的贵人,也敢与本宫说教么?”
金沛姿一听这话,大为不满,又少不得偷着乐,凑趣儿似的揶揄道:“海贵人句句在理呢。
莫非仪嫔娘娘觉得不是?臣妾怎么糊涂了,听娘娘您的意思,贵人就不能说话了?”
冷冷一笑,金沛姿接着道:“连皇后娘娘都当咱们是一家姊妹,不分你我。
怎么到了娘娘这儿,好端端的姐妹倒成了低人一等的奴婢了。
刺心的慌啊!
臣妾以为,海贵人不过是为娘娘您思虑,到底没有什么说教的意思。
大抵是娘娘您自以为才疏学浅,不胜了解吧!”
“本宫与纯嫔说话,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愿意听着就听,不愿意听着就捂上耳朵。”
黄蕊娥脸色骤变,阴冷与愤怒交织成怨恨,气势汹汹的瞪着眼前伶牙俐齿的女子们。
而方才好不容易维持的笑意一瞬间被冲散,很难以再维系回来。
其其格以手当扇,轻轻在耳边晃了晃,似乎要扇走什么嫌恶的话。
金沛姿捻起一颗乌梅,优雅的丢进了茶盏里,再阖上盖子,看也不看仪嫔的脸。
俨然当她不存在的样子,却对纯嫔道:“纯嫔娘娘,天一热,臣妾的食欲便不怎么好,听说乌梅最能开胃,您说是不是这样?”
高凌曦心里觉得好笑,只扶着自己耳垂上的丁香儿,听着珠子撞击珠子的叮铃轻响。
摆明了事不关己,一笑了之也就罢了。
唯有黄蕊娥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撕烂一张张涂抹着唇脂娇唇才好。
这一股怨气,犹如尖刀抵在她胸口,险些要刺穿她的心房了。
令她十分恐惧。
黄蕊娥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了昔日死于慧贵妃后窗下的富察寻雁。
那时候的富察寻雁也是这样孤立无援,处处惹人生厌,女眷之中,似乎没有谁不盼望着她早早殒命……
难道说她也要步富察寻雁的后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