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在想,要是这样欢愉的时刻能长长久久的,该有多好。”
索澜低眉浅笑。
“我知道了。”
春莱喜滋滋的笑道:“定是姐姐喜欢看烟火,想日日都能看见这样好的空舞花火。
可奴婢却听说,这些烟花价值不菲呢。
若是天天都有,真真儿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呢。”
春熙欢乐的不行,咯咯笑道:“姐姐听听,春莱这样会持家,将来谁娶了她,可真是有福啦。”
“你怎么这样嘴坏?”
春莱脸颊绯红,映着灯笼喜庆的颜色,就更显得如云霞一般。
“满嘴竟是这样轻佻的话,回头让姐姐禀告皇后娘娘,好好罚你一顿。”
“呵呵。”
春熙笑容可掬,一点也不怕的样子:“皇后娘娘最宽慈了,若是你想嫁人,何不早早求了恩旨,请娘娘恩准你出宫成婚呢。”
“你还说,看我不拧你的……”
“你来啊,追上我就让你拧,追不上活该你着急……”
两人越说越来劲儿,早已经越过索澜。
索澜慢慢的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走,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们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候,毕竟才入宫,哪里就晓得怕了,哪里就晓得深宫险恶了,这一份质朴若是能长久的存下来该有多好。
可惜啊,日复一日的宫廷争斗,会一点点的蚕食她们的心。
不知明年的这一日,再看到这一幕景色,她们会不会还和此时一样的欢愉一样的快乐。
“不好哇,快来人啊,有人晕倒。”
索澜正失神,忽然听见呼救的声音,惊得她不由身子一颤。
顺着声音瞧过去,索澜果然见到一堆内侍监匆匆忙忙的往一处去。
明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她还是忍不住跟在了身后,急急去瞧了瞧。
宫人将晕倒的人团团围住,以至于索澜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表情。
硬是往里头挤了挤,索澜清楚的认出此人的衣裳。
显然是宫嫔小主的规制。
心有些抽搐,索澜知道这样的时候,必然会滋生祸事,却不想祸事来的这样快。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方才不是好好的么?”
索澜顺着这声音瞧去,脑子里嗡的一声:“丁澜,怎么是你。”
身后站着的人是丁澜,那晕倒在地的岂非是:“怡嫔娘娘?”
丁澜点了点头,慌乱的不行。
“让开,都让开。”
索澜冷喝了两声:“都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吩咐人去请御医。
你,你,还有你,快些去抬肩舆过来,送怡嫔娘娘回宫。”
一番安排过后,索澜才猛地转过脸来,怒气冲冲道:“你是怎么回事儿,自家娘娘有孕,怎么会晕倒在长街上。
且说,你还是匆匆赶来的,为何不在身边陪着?伺候的人都去了哪儿?”
丁澜看怡嫔的脸色很不好,慌得都不会说话了。
“娘娘让我……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小如子伺候着,奴婢不过离开了一会儿。”
“够了,别在这儿叽里呱啦个没完了,快点先送怡嫔娘娘回宫吧。”
索澜被丁澜怄得有些胸闷,好歹也是宫里头的老人儿,遇到事情还这样的不利索。
“是。”
丁澜含泪,心慌的不行。
回头看了一眼,索澜没瞧见春莱春熙的影子,许是两个人欢蹦乱跳的不知道跑到哪儿开心去了。
以至于并未曾发觉路上晕倒的怡嫔。
心里有些乱,明知道这事儿身为奴婢,不可自己做主。
可见到丁澜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也是实在不放心就让怡嫔这么回去。
咬了咬牙,索澜决计还是跟着去瞧一瞧,便转首对一旁立着的小太监道:“你去长春宫传个话,给锦澜姑姑。
请她知会皇后娘娘,怡嫔娘娘于长街上晕倒了。
本姑姑跟着去景仁宫瞧瞧。”
“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倒是机灵,听了话便匆匆离去。
索澜与丁澜扶起了怡嫔,等肩舆来。
丁澜哽咽道:“皇上多饮了几杯,这会儿已经在养心殿歇下了。
奴婢原是奉怡嫔娘娘之命,回宫换了滚烫的手炉来,小如子一直跟着娘娘,怎么会由着娘娘晕倒这长街上呢。
倘若娘娘有事,奴婢就是赔上性命也不够还的。
这可怎么是好?”
“别说这些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还不知道呢。”
索澜没好气道:“这路上的奴才也是的,见娘娘晕倒了,也不说扶起来送回宫去,越发的糊涂无用了。”
嘴上说着厉害的话,索澜心里真是担忧的不行,这究竟是意外,还是谋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