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楼中翠黛含春怨(2 / 2)

不然臣妾着人去养心殿拿如常的衣裳给皇上更衣?”

“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弘历轻缓摇头,只问自己心里惦记的事情。

掂量了再三,盼语还是不敢将自己犯下的错如实禀明皇上。

她怎么能说,自己成了太后的帮凶呢。

可为今之计,她实在怕太后手下的血滴子真的会对皇后不利。

方才贵妃又说有体己话要与自己说,想必是关于和亲王的。

这一头按捺不住,那一头又伺机而起。

表面上两头都和自己无关,不过是太后与皇后的交锋,可实际上,自己掣肘与太后,已经不能明哲保身了。

如此一来,皇后娘娘也真真儿就是所托非人,怎的就会相信了自己。

盼语凝视着面前的皇帝,可似乎她的眼里,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那一份畏惧、茫然、无助,甚至意冷心灰,都是他不能懂的。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娴妃?”

弘历诧异不解,何以半晌盼语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凝视着自己。

“是太后不好么?”

盼语这才醒过神儿来,惭愧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走神。

太后凤体不宁,才喝了药,想必已经睡下了。

曹院判说太后的病乃是重症,得慢慢调理,朝夕之间却不能见成效。”

弘历“唔”

了一声,又是半晌没有吭气。

他不开口,娴妃便也不多话。

两个人相对无言,到底不知道彼此有什么心事。

桂奎立在外头,怕娴妃与皇上有什么吩咐,一时间未敢走开。

听了这一会儿,他是真的有些心凉了。

“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主子没回来的时候,皇上与贵妃可是有说有笑的。

这会儿贵妃走了,只剩皇上与咱们主子了,听听,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朵澜愤懑的白他一眼:“我说你的嘴怎么这么长啊,主子和皇上说什么,跟贵妃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今儿主子心情不好,许是在慈宁宫受了闲气,告诉你你可得仔细点伺候,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主子心烦。

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我的小姑奶奶,我可不敢胡诌了。

不怕主子还不怕你么。”

桂奎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你说是不是咱们这宫殿不好哇,怎的娘娘自从入宫为娴妃,到这会儿恩遇也是不冷不热的。

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闭嘴,滚一边儿去,这儿有我伺候就是了。

懒得和你废话。”

朵澜没好气的咒骂道。

“你似乎有心事。”

弘历拗不过盼语,亦只好先开口。

盼语怔怔一笑,随即道:“臣妾疏失了,还未曾给皇上奉茶。”

“朕不要茶,朕是问你是否有心事。”

弘历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软榻,示意盼语坐近些说话。

“是。”

盼语咬着唇瓣,慢慢的走过去坐好,才赧然一笑。

“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臣妾今日……听太后说起宫里的细碎事儿,心里有些奇怪。”

若不能如实相告,便兜着圈子让皇上提防吧。

许多事,她身为后宫嫔妃,根本力不从心。

可皇上不同,皇上若想要查明血滴子的事情,总比她一介妇人来的容易。

弘历沉眉问道:“有什么奇怪之处,说来听听。”

“太后抱恙也许久了,这些日子以来,臣妾与纯妃日日侍奉在侧。

再有便是雅福姑姑与皇上身侧的两位内侍监。

也并不见太后走动,或是见了什么生人。

何以太后与臣妾说话,竟然涉及宫里头各种新鲜事物,倒像是日日都知道后宫的风吹草动。

臣妾想,太后必然有自己的妙法,可这妙法为何,臣妾却想不通了。”

话不敢说的太过明白,盼语只能点到即止。

然而这已经足以引起弘历的重视,先前兰昕也有同样的感觉。

“太后的身子,劳你与纯妃费心。

但即便如此,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你是知晓的纯妃性子……太要强野心重,但凡有事,你只与朕说便是。

朕只信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