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能离开,但只要让小侯子把信儿送到皇后的长春宫去,不就万事皆可了。
这么想着,傅恒急切的渴望找到小侯子。
“大人,什么事情这样慌里慌张的。”
小侯子原是要走的,正好遇见侍卫房的小司,二人说笑了几句,又吃了茶,便耽搁了些功夫。
听见大人火急火燎的唤他的名字,便兴冲冲的奔了过来。
傅恒如同看见救星一般,一把钳住小侯子的手腕,正经脸色道:“你去知会皇后娘娘一声,夜来风凉,怕是要变天了。
未免淋雨湿衣,沾染风寒,切记不要出宫贪凉。”
言罢,傅恒谨慎道:“可听清楚我的话了么?”
小侯子在心里默默转了一遍,醒神儿道:“大人放心便是,奴才一准儿记下了。”
“那就好。”
傅恒松了口气:“记住一定要亲口转述给皇后娘娘,只说是我再三的叮咛。”
“是。”
小侯子瞧傅恒的脸色肃沉,知道兹事体大,便是一点也不敢马虎了。
彼时,弘历去了长春宫,将天牢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兰昕。
兰昕心惊不已,当真是畏惧的不行。
“这么说来,却是臣妾小觑了太后。
原以为先帝手里的血滴子,不过是只能替太后四处打探消息。
不想太后竟然利用这些人祸乱后宫。”
“朕也没有想到,这些血滴子搁在太后手中,竟然比从前要厉害得多。
那样刁钻的角度,根本看不见牢内的人所处的位置,可竟然还能一箭毙命,当真是耳力惊人。
朕也万万想不到,朕身边竟埋伏着这样厉害的角色。
若非太后再无嫡子,恐怕取了朕的性命便可以着此人取而代之了。”
弘历嘴上这样说,脑子里却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弘昼。
他再不好,也是太后抚育在身边的儿子。
大不了便册封裕贵太妃为圣母皇太后,而太后既然能控制裕贵太妃数十年,等太妃的儿子登基了,也一样能有法子再控制这母子数十年。
兰昕亦是很敏感的意识到了皇上心中所想,却没有拆穿。
只敛息肃清道:“皇上得想个法子,将这些埋藏在紫禁城内外的血滴子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不能为皇上所用,便尽早除掉他们。
他们都是先帝的心血,断然不能跟随太后,做下这些恶事。”
这一点倒是说中的弘历的心思:“康熙爷膝下子嗣众多,先帝爷当年是经历了九王夺嫡,险象环生的岁月。
即便是登了基,朝廷内外还是有很多质疑的声音。
也是为了大清的长治久安,先帝才暗中培育血滴子为自己效命。
窥察异心之人,暗中将其控制活处决。
而这些血滴子都是先帝埋藏在各处的眼线、利刃,正因为有他们暗中潜伏,受命于先帝,才会有朕今日所见的太平盛世。
倒是不知为何落进太后手中,没有及早的预防,此乃朕一大疏失。
兰昕,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一个法子能引出这些人。”
“请皇上明示。”
兰昕听弘历的语气,似乎是要自己做些什么。
“毕竟能为皇上尽心,一直都是她最渴望的事情,故而,她也没有避讳。”
弘历看着她如此平静的面庞,满是殷勤的眸子,便知她心里是真的在意自己。
“朕猜测,太后最容不下的,依然是你。
即便除掉你,也不能重掌凤权,她亦定然要出这口恶气。”
说到这里,弘历似乎略显得为难。
“旦请皇上吩咐。”
兰昕毫不迟疑道。
“朕……”
弘历咬了咬呀,忧心忡忡道:“听闻宫里无稽谣言,尽是你与弘昼……”
兰昕不禁有些愕然,她原以为,这些话皇上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质问自己,或者对自己当面提起。
却不想他竟然想利用这讹传,引出太后的血滴子再动手钳制太后。
也就是说,或许他心里已经信了这些无稽之谈。
又或者,他根本是想一箭双雕,钳制太后的同时也弄清事情的真相。
难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兰昕郑重颔首,诚然道:“请皇上安心,臣妾明白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