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个时候,妹妹你处处关心,尽现柔婉的本质,那么皇上一定会对你倾心。”
柏絮妤轻轻的颔首,笑意盎然,身边有婉贵人在,简直如虎添翼。
她哪里知道,其实当初龙胎不保,也有婉贵人的暗中谋算,而婉贵人的心思,到底不是她想得这样简单。
兰昕蘸了点薄荷凉油,双手食指互对揉了揉,生了热意,才搁在弘历的太阳穴上,力道正好的按了又按。
“皇上每每下了朝,就得回南书房阅折子,一看便是一整日,到傍晚时分来臣妾的长春宫用晚膳。
旁的宫苑却一步不去,长此以往,怕后宫的妹妹们会有抱怨。”
弘历慵懒而惬意的枕在兰昕膝上,不以为意道:“朕才登基那会儿,国事繁重,不是也鲜少涉足六宫么。
想必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旁人也就罢了,皇上也不去瞧一瞧慧贵妃么?”
兰昕旁敲侧击到的消息是,慧贵妃讳疾忌医,虽然每每有御医去储秀宫请脉,可到底都没见着慧贵妃的面儿。
所开的药,也不过是寻常调理的方子,做不得数。
虽然不知道贵妃的病是心病还是别的什么,兰昕总是觉得这病有些蹊跷。
即便皇上与纯妃有什么,惹得六宫都抱怨。
也不至于让如此在意皇上的贵妃避而不见,一怄气竟然就怄了这些时候。
“朕不是没有去,而是贵妃推赖身子不爽,不肯与朕见面。
许是她心里不痛快吧,就让她养着些时候。”
弘历轻轻睁开眼睛,到底是兰昕薄荷凉油的分量蘸的正好,并不曾觉得熏到眼睛:“朕与纯妃的事情,惹得阖宫抱怨。
这些日子,真不去瞧她们,她们也没有人来给朕请安。
由此可见,朕是失了后宫这一片人心。
唯独兰昕你最宽容,不与朕计较。”
兰昕轻轻的在绢子上擦了擦手指,轻轻道:“这件事不怨皇上,只是纯妃不得人心罢了。
臣妾正有一事想求皇上的恩典。”
“你说来听听。”
弘历其实有心答应,无论兰昕求什么恩典,他都会爽快的答应。
这感觉,像是自己在弥补先前的错失,能让兰昕高兴,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无论纯妃诞下阿哥还是公主,都请皇上交给臣妾亲自抚育在长春宫。”
兰昕蹙着眉头,一字一句真亮而铿锵:“臣妾不想再让这样恶毒的额娘教坏了皇上的骨肉。
纯妃她的心思,臣妾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不想再让皇上的龙裔有损。”
攥住了兰昕的手,弘历哂笑道:“兰昕最知朕心,朕与你不谋而合。”
“多谢皇上。”
兰昕听闻皇上有如此的话,心里才稍微宽松了些。
“非但如此,臣妾还想让这个孩子与富察氏族结成姻亲,从族里挑选何意之人,凑成一双,皇上以为如何?”
“难为皇后想着,你自己抚育的孩子,朕为其赐婚,使爱新觉罗氏与富察氏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弘历脑中闪过昔日请求先帝赐婚的情景,唇角不免有些僵硬。
那个时候,他只是知道富察一族显赫与威望并重,手握兵权亦能左右朝政。
而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浅薄无知,得了富察兰昕,并非只是得了一族人的鼎力相助,更要紧的是,得了一位可以相濡以沫,偕老此生的妻子。
“兰昕,朕好想拥你而眠。”
弘历动情不已:“唯有和你肌肤贴着肌肤,朕心里才觉得踏实。”
兰昕不禁面红耳赤,羞赧不已。
“皇上越发轻佻了,什么话都说……”
说字的尾音还未曾拖完,弘历炙热的吻已经填满了她温润的唇间。
其实兰昕何尝不喜欢能日日陪伴在他身侧呢,私心里,她渴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渴望她的夫君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哪怕只是寻常的人家,过着为三餐辛苦劳作的简单日子都好。
那种切实的相扶相持,才是她最渴望的幸福。
简单快乐,彼此相拥的过日子,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别去。”
索澜一把抻住了扑扑楞楞的小侯子:“皇上和娘娘这会儿正在说话呢,你这没头苍蝇似的竟也敢生生往里撞,不要命了么?”
“哎呦,好姑姑,要不是事关重大,奴才怎么敢呢。”
小侯子为难道:“储秀宫的碧澜姑姑,哭哭啼啼的在宫门外哀求了好一会儿,说今儿无论如何得见皇上一面。”
压低了嗓音,小侯子蹙眉道:“贵妃像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