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人,奴婢明白了。”
云澜怕婉贵人着凉,动作麻利的退了下去。
丁澜在宫门外等了不一会儿,曹旭延就到了。
“曹御医请随奴婢来,怡嫔娘娘吩咐奴婢为大人带路。”
曹旭延也没有多心,毕竟他从来就没有伺候过怡嫔这一宫,不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身为奴才的,没有主子的吩咐,紫禁城里是不可以随处乱走的。
御医也是一样。
尤其御医伺候的还是后宫,后宫除了宫婢就是宦官,连大内侍卫没有主子的传召,也只能于宫门外当值,是不许踏足宫门半步的。
为此,曹旭延才犹豫该不该来。
这会儿了,也就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心反而定了。
“劳烦姑姑。”
跟着丁澜往里走,越走越深。
曹旭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每个熬在深宫里的女人都不容易。
越是这样想,他的脚步就越沉重。
这红墙金瓦到底困住了多少人的灵魂?埋葬了多少青春?
“大人里面请。”
丁澜在庑廊下站住了脚步:“奴婢还的去为怡嫔娘娘传膳,就不进去了。
里面自然有侍婢侍奉大人为娘娘请脉。”
“劳烦姑姑了。”
曹旭延很客气,以礼相送。
言罢,便自顾自的走到门前。
虚掩着的房门轻轻一碰就已经开了。
曹旭延慢步走进去,低首行礼:“微臣给怡嫔娘娘请安。”
“曹旭延你好大的胆子。”
陈青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她已经宽衣,才走进浴桶,身前连遮挡的屏风都没有瞧见,就看见曹旭延直直的立在面前。
捂住了胸口,陈青青迅速的缩进了浴桶之中,恼羞成怒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胆敢擅闯妃嫔浴室,有几个脑袋够砍?”
曹旭延也是万分的错愕,激动的险些咬断舌头:“臣该死。”
确切的说,他抬起了头,也看见了不该看的。
现下虽然是低着头,但脸庞已经烧红了:“臣该死,臣是来给怡嫔娘娘请脉的。”
“管你是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陈青青恨的不行,恨不得一刀剜出他的双眼。
“滚出去。”
“姐姐平日里最是温和不过的性子,说话办事从来滴水不漏,妹妹我还是第一回见你动这样的大怒呢。
敢问姐姐,上一回发脾气,是不是心上人被杀的时候啊?”
柏絮妤云淡风轻的走进来,不紧不慢的停在曹旭延身旁。
“我的好姐姐,你不舒服就早说,妹妹理当让曹御医先给姐姐请脉。
只是不知道,姐姐你来我的内室沐浴,又将替我请脉的人引来此处,究竟意欲何为?该不会是姐姐你不能得皇上的雨露,就想着从旁人那里借种吧?要知道,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姐姐的父亲,好歹也是朝堂上的大员,怎的姐姐就这样不管不顾……脸面呢?”
“你……”
陈青青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柏絮妤会这么狠,如此这般的暗害了她。
“那个小侍婢,还有浴桶都是你安排的?就连……云澜也是你收买了去?”
“没有姐姐,云澜不过是取水的时候,晕过去了。”
柏絮妤扬了扬眉毛,冷声道:“收买一个人,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打晕一个人,木棍子就行了。
妹妹在姐姐眼里,蠢钝如猪,只晓得跋扈张扬,又怎么会用钱来收买人心呢?”
曹旭延面如死灰,心里说不上是怎么个恨。
“怡嫔与婉贵人有什么恩怨,只怕与微臣无关。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怡嫔为何要这样害微臣?”
“曹御医的记性可真差呢。”
柏絮妤冷冰冰道:“当初我有孕的时候,你不是也替我请过平安脉么?我肚里的孩子,如何你保不住?”
陈青青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厉声道:“你这样暗害于我,有曹御医作证,我自可以禀明皇上,处死你也不为过。”
“哦?”
柏絮妤放浪而笑:“哎呀我的好姐姐,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当皇上会相信你说的话么?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是什么理由让你失宠了这么多年?一个在皇上眼中早已经不贞不洁的人,还妄想着皇上能相信清白,这可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
陈青青赤身裸体,自然是不敢站起来的。
可她眼中的锋利的光芒,早已经如同飞箭,射向了面前的怡嫔。
“你到底想怎么样,来个痛快的!”
“我不想怎么样。”
柏絮妤脸色一凛,语调陡然提了上去:“谁叫你出卖我,活该你这辈子都得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