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过,起先不敢肯定。”
现在肯定了,也大概有了救治之法,只希望没有太晚,否则……
床榻上傅青渊已经昏迷过去,俊秀的脸上全是青黑之色。
沈华灼大骇,强行镇定着开口:“热水赶紧的,先掺一斤去梗的吴茱萸泡个药浴。”
不能再拖了。
一番忙乱之后,傅青渊被扶进了大大的水桶里面。
烟雾缭绕间,沈华灼又要了一两吴茱萸,让人和酒同煮了,用软棉布细细的裹了。
“你……还是你,用它替你们大少爷敷住青黑的地方,注意不要冷了,一冷马上换。”
沈华灼做了布包随手指着面前的小厮。
铁柱愣愣的拿着手上的软布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华灼抑郁,等不及解释一把抢过来,顶着浓烈的烟雾在傅青渊的背上滚动起来。
她眉眼认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青渊的背上,一边滚,一边忍着烟雾细细说道:“就这样,一小寸一小寸的来,要保证每一个地方都要滚到位。”
傅青源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华灼,咳嗽几声引起她的注意后,指指他家大哥果露的胸膛。
沈华灼这才注意到泡药浴的傅青渊是脱光了的,刚刚只顾着救他的命,没想那么多,被提醒后,脸“唰”
的绯红,咳嗽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拖了傅青源出去:“不许你说出去,不然我就不救他了。”
想到傅青源的吃货本色,又威胁着:“也不给你做好吃的。”
在现代看个男人的果体不算事,男医生当妇产科医生,女医生治男人的某些地方纯属正常,可在古代却是了不得的事情,她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傅青源被她眼中的威胁吓到,抚着胸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使劲的咽了口口水。
回过头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大……大哥……你醒了。”
“嘘……”
傅青渊连忙阻止他,她做到了为医者的本分,她是一片好心,他又岂能让她难堪,只是身子被她所看,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出了房间沈华灼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她惊出一身冷汗,居然一忙就忙了四五个时辰。
“铁牛,帮我找找小妹,我们得回去。”
出来的时候,也没跟云家人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
铁牛犹豫着:“这个时候回去,万一山路上有狼怎么办?”
沈华灼坚持要走,她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
铁牛劝不了,赶紧使眼色找人把傅青源请来了。
“你忙了那么久,尽心尽力救我大哥,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吧,先把晚饭吃了,一直热在灶上的。”
不愧是吃货,三句话不离吃字。
吃食刚端上来,云小妹闻声找了过来,看着沈华灼脸上的疲惫一脸心疼:“大嫂……你的脸色好白。”
“是……是吗?”
沈华灼眼前一黑,站立不稳晕了过去。
“大嫂……”
云小妹赶紧托住她的腰,幸好她轻才能抱得住。
“大夫……快请王大夫。”
傅宅里又是一阵忙乱。
王大夫把完脉冷静的道:“这位小娘子身子骨太虚弱了,先前心情积郁,乐后又劳心劳力,连着好几顿不曾吃饭,有些眩晕症。”
“那……那怎么办,严重不严重。”
云小妹有些无奈,她听不懂大夫说的眩晕症是什么病症。
“哎,这个我知道,意思是说你大嫂每天太累了,心情不好想得多,积郁成疾,刚刚又替我大哥……哎,累着了。”
傅青源摇头叹息,她看着那么乐观,原来也会积郁成疾。
“啰嗦,还不快去给沈娘子安排房间。”
都成这样了还怎么走。
傅青渊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沈华灼这般的女子。
她的长相虽不是惊艳的那种,但五官精致让人看了觉得温暖,声音柔和如一盏茶一般引人去品,又像一杯清酒,引人入胜……
王大夫给沈华灼开了药,又去看了傅青渊的身体,惊得张大了嘴巴:“傅大少爷的病真是这位云娘子看好的?”
之前还毒气侵体,这才一天的功夫居然好了。
王大夫便是王记药铺的掌柜王永成,他知道沈华灼通医理,却没想到她医术如此高超,怪不得好几次去抓药,都是她自已报的药名。
“我大哥真好了?”
傅青源高兴起来。
傅青渊在药浴里泡了好几个时辰,身上的软布包也一直在交替的滚着,此时脸上的青黑之色已经尽褪,大概是真的好了。
“这病我是看不出来的,把着脉相确是好了,要想确诊还得等云娘子醒了来看。”
王永成对沈华灼对治好傅青渊的毒十分推崇,说话行事客气了许多。
傅家兄弟谢过王永成,命人送了他回去,却听得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吵死了……吵死了,外面是什么人?”
李香儿一个白天一直缩在她自已的小院子里,这会儿倒舍得跳出来了。
“你去……看看。”
傅青渊刚刚吩咐铁柱,就见铁牛飞一般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叫:
“大少爷、二少爷,是……是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