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灼皱紧了眉头,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愧疚,想着赶紧把他治好,连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都没反应过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呼唤:“媳妇!
后山出事了。”
沈华灼蓦然清醒用力抽出手,傅青渊也连忙松手,云胡子眼中冷意浮起,连顺带看着小娘子的眼神也略有些莫名起来。
他们怎么可以……?
“何小姐的人把小江打了。”
什么?
沈华灼忍不住拍拍耳朵,她差点以为自已听错了。
何玉珠好好的大院子不呆,青翠碧绿的水稻田不逛,怎么偏偏去了后山谷?
“是娘带着去的。”
说是那里沈华灼栽了好多好看的花儿,许氏邀功心切就带着她去摘,结果在路上遇到小江阻拦,几个人互不相识,便谁也不让谁,而何玉珠人多势众,小江就被打了。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沈华灼拉着云胡子就要走,抬脚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傅青渊:“大少,你的手还伤着千万不能用力提重物,也不要碰撞,否则碎瓷片受到撞击碎在里面会更麻烦!”
傅青渊本想说跟着去看看的,被她一叮嘱倒不好意思了,连忙点头。
等沈华灼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却挑衅的看了一眼云胡子。
与此同时云胡子的眼神也正好落在他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好似刀光剑影一般互不相让,让人无法直视。
走出很远,沈华灼轻轻甩了甩手:“我手疼……”
云胡子微微松了松,眼神抱歉。
可他的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刚才看到的:傅青渊一脸深情地看着他的小娘子,眼中柔情万分,而他的小娘子懵懂茫然间忘了挣扎,就那样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如果刚刚他一直没有过去的话……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心蓦地一疼!
“云朗?”
沈华灼也知道刚刚的事情有些不恰当,正想与他解释一番,却见他捂着胸口,脸上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云胡子眉眼深深的看着她:“我的心也被扎进了利器疼得厉害。”
说着他将小娘子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上,转身用力搂住她,在她耳边长长的叹息。
无奈、珍惜、难过……一腔情绪,万分复杂!
“我们快去吧。”
小江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也不知道何玉珠那么刁蛮任性的人下了什么的狠手。
“哇……好痛,痛死我了。”
还没走进石头房子就听见小江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少装了,你装得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想要多讹些钱财嘛,等我儿媳妇来了,让她赔给你。”
许氏有恃无恐的声音传出好远。
一个是素不相识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野种,一个是她家中的贵客,她当然知道衡量轻重。
“云大娘,我们便是云娘子的人,这……”
“你少来,想骗我,我们云家有他们这么些人,我怎么不知道?”
许氏叉着腰,手指着分辨的梁田怒道。
“都是你个外地来的人净出个幺蛾子,回头我让大郎把你赶出去!”
沈华灼愣住了,若不是亲眼听到,她还不知道,原来许氏在外面是如此的威风。
句句话里不离云朗,不离她。
什么时候,他们夫妇俩竟然成了她手底的一柄剑,不近身,光凭剑气也能助她伤人。
“等我去……”
云胡子也是怒意满满。
看他浑身如同淬满寒剑一般,全是刺儿。
沈华灼心头不由一阵阵紧缩。
“我进去,我去说。”
许氏再有不对,也还是他的养母,轩辕皇朝治国孝大于天,他若是对许氏说了重话,传出去便是不孝,于他以后不利。
“娘,听说这里有人受伤了?”
话是对着许氏说的,可眼神却是看着何玉珠的。
只见她一身锦衣华服,长发高挽,面容之上全是高高在上,与当初刚来的何万三如出一辙。
果然是亲生的父女。
“是,你别可怜他,他一个野小子,还想冲撞咱们的贵客,自然得给些教训。”
许氏来之前刚得了何玉珠的赏赐,现在自然极力巴结她。
沈华灼心底愤怒,面上还得装了心平气和的模样:“事情我都听说了。
小江是我们的人,他看着的这片园子和田庄都是我们的。”
他看护自家的东西这还有错了?
何玉珠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摘花,破坏田间庄稼还有理了?
“什么?”
许氏瞪大双眼,她竟从来不知道村里人一直交口称赞和谈论的后山是他们家的。
她一直以为大郎小两口只是来代替里正来管理罢了。
也不知道他们居然背着她在这山谷里养了这么多十二三岁的少年。
“你们竟然养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把你们爹放在眼里?”
重点在许氏那里一下子变了。
不再是打人不打人的事了,而是他们居然瞒着她置下这么多的家业,他们想做什么?
“娘,这事儿爹是知道的。”
沈华灼淡淡的道。
“你……你们光瞒着我,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两个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许氏也知道今日这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所以趁势耍脾气,试图把这事儿混过去。
“娘,很多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待我们回去再与你细说,现在让我给小江看看成吗?”
小江青脸肿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身上还流着血……
“哼,不把话说清楚了,别想动!”
许氏来劲儿了,仗着能治她的云成中不在,摆上了婆婆的架势。
“走开,他快死了!”
云胡子怒了,上前一步双眼圆瞪。
见过胡闹,就没见过这样不顾人生死还闹的。
“啊……痛—死—了!”
床上的小江不知道哪里抽着了,全身不停的抽搐,嘴里持续不断地吐出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