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家人竟然胆敢如此,就不怕我泠江王府吗?”
“是啊,王妃娘娘,他们一家大概出自乡野之地,对贵人没有敬畏之心,是得好生教训才是!”
何玉珠也怕泠江王妃误会了,特意点明了。
说到这一头了,泠江王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拊掌,又命人上茶,端起却又不喝。
何玉珠心头一虚,却已经是泠江王妃有些疲累,在端茶送客了。
她不敢强留,与王妃、郡主告辞一声,依旧被知州府大小姐领着出了仪门。
她前脚一走,泠江王妃后脚就命了人前去查探此事,得出的结果自然与何玉珠所说一般无二。
到了夜里,窗外无月,天色黑沉,王府正院里一片灯火通明。
她在正房里久等泠江王不至,遂不耐烦吩咐下人去大厨房里现炖了一盅补身汤亲手端了往前院书房而去。
走到书房门口却被一尊石雕般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王妃娘娘恕罪,王爷有要紧的军务要处理,此时不方便……”
泠江王妃心头一沉,她就知道王爷不想见她,这么多年来,他还是这个性子,按理说,她也都习惯了。
只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的日子的话倒也罢了,可是,今日她的确有要事要禀,便瞪了一眼那雕塑般的侍卫,就横冲直撞进去。
“王妃娘娘……”
石雕侍卫身子亦如坚石,双臂一张,拦在门口,岿然不动。
泠江王妃无奈,身子前倾,朝着里面大喊:“王爷,妾身有话要说!”
她放纵丫环与雕塑侍卫冲撞得再厉害,也是不敢擅自冲进他的书房的,只敢停在门外,不停的重复着。
里面许久才传过来一声:“今儿晚了,明日再说!”
“不,王爷,此事事关重大,乃是您最关心的民生问题!”
泠江王爷对于名下辖区里的事务最为重视,这话一出来,便已然击中了他的软肋。
当即让雕塑侍卫放了她进去。
“说吧!”
靠东的棱窗半开,泠江王一身紫金蟒袍,黑发以紫金冠直束,背着手,长身挺立仰头看着窗外乌黑低沉的天空。
偶尔吹过的夜风带着秋意的厚重,让人顿生一身的鸡皮疙瘩。
泠江王妃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是泠江王身上的气势太冷,还是窗外的风太冷。
泠江王感觉得到她身体的颤意,却一直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着等待她说话。
“妾身一身知道王爷操心劳力,对百姓民生之事最为关注……”
说了一大通废话之后,她将从何玉珠那里听到的,还有自已查到的事情禀了一番。
“哦,竟有这样严重!”
此事闹出来之时,泠江王也听手下提起过,但他相信文知州的处事能力,当时便没有插手,只听说那人被抓起来了。
可此时,他们那一家子居然还没有被治罪。
他不禁心生怒意,猛然转身,露出一张不算年轻,却依然笔挺俊朗的脸。
脸部五官立体,如刀削斧刻一般,眉眼怒目而向之时,身上冷意阵阵释放出来,搅得泠江王妃连连后退几步。
她知道她不是她姐姐,总是没有办法面对他陡然生出的怒气。
“王爷……王爷息怒!”
她颤着唇小心的躬身。
可身边的冷意和怒气似乎并没有消弥下去,她莫名有些后悔,这事儿她似乎不应该管,总感觉有一种要把自已给搭上的错觉。
在她脑海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弯时,泠江王已然冷冷的道:“此时本王已知了,你下去歇着吧!”
“王爷……”
泠江王妃看他怒气冲冲,哪里敢退下。
“还有何事?”
泠江王不耐烦。
“那云家人贼胆包天,全是因为有他们的儿媳妇在在作怪!”
“你说什么,云家人……”
一直冷冰冰的泠江王突然拍手,窗框不堪受力被击得胡乱的晃荡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了,可支撑着窗子的木棒却不幸落入了院中,砸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咚”
的一声,在暗夜之中,惊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