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沈清远唤他,每每让他有种羞窘感。
这会儿自然更是如此,平日里连他都是看不上江李氏那副泼辣样的,方才她那作为自然是更令人生恶。
只是还不待他说些什么,沈族长却是双手往身后一背,脚跟一转朝外走去。
“我侄子既然应下了,人我就带走了。
若是长慈兄还有事儿,不妨来我家找我。”
———
“你既是当众答应了,即便是出于无奈,但也要承担起责任来。
只是可与那姑娘商量一番,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回了家,沈大伯让其他人都离开,只留下沈泽简。
沈泽简点头,他的确是见着江李氏打人,头脑一热才应下了婚事。
但正如大伯所言,他既应下了,便没打算反悔。
沈大伯见他面无异色,鼓励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那江铜子是气懵了,再加上在我面前丢了丑,这才让咱们得了空把人带回来。
等他反应过来,势必还是要找些麻烦的,我交代族里人平日里多看护些,你自己也要注意着。”
人不在跟前,沈族长也不会叫那声恶心的“长慈兄”
了。
“知道了,大伯。”
沈泽简又是闷闷的应了声,他心里也有些算计,只是还得等他与万绣谈过了才好做决定。
沈大伯想说的都说完了,便挥手让他也走了。
那母女两个今日在侄子那儿才安全,也多亏还有两个侄女在,要不还真是不好办。
沈泽简的两个妹妹对万绣母女同情的很,烧了热水,绞了帕子帮着二人收拾。
李氏年纪大了,大惊大喜之下有些扛不住,半昏厥半困顿的去五妹屋里睡了去。
而万绣却是心绪万千,手里拿着帕子怔怔地坐着。
四妹有心问两句,又觉得她实在可怜,脑子转了几转都没想出什么话题来,便干脆转身出门,打算先弄点儿吃食来给她。
房间里只剩下万绣了,她胸间的一口郁气这才吐了出来。
自嘲地一笑,用帕子捂住了脸,万绣的眼泪随之而落。
她也不出声,只是泪水完全无法掌控一般不停地流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万绣觉得太阳穴有些抽抽地疼痛时,房外响起了近来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她抬手在脸颊上轻拍了两下,碰到被江李氏扇耳光伤着的地方还疼地瑟缩了下,因着这疼脑子倒是清明了不少。
“在吗?”
门外沈泽简唤了声。
万绣连忙上前去开门。
“……”
她张嘴想招呼一声,又想起自已站的是人家的地方,拿出副主人态度来不免奇怪,这话便没说出口。
“四妹。”
沈泽简只当她是吓着了,可心里的担忧又不能不解决。
他收起不忍心来,转头示意四妹看着些外头,然后就进了房间,又将门给掩上了。
“怎么了?”
万绣看他明显有话要问,率先开口了。
沈泽简有些踟蹰,可到底是不知委婉的人,嘴唇蠕动半天,说出的话仍旧是硬梆梆的。
“……嗯,是不是你杀的。”
名姓被他含在了嘴里,可万绣自然是明白的。
她中一惊一凉,瞠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泽简看,不知要如何回话。
她这样的表现自然是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沈泽简只觉后背凉意再起……
“你要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我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