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了新房好像又是过了好些时候,等到闹哄哄的人群冲进来吵嚷着闹洞房时,她似乎才终于有了意识,自己这就是嫁了?!
!
“哇!”
喧哗声四起,沈泽简已经挑起了盖头。
万绣下意识的抬眼去看,首先见到的便是出自自己之手的那套新郎官的礼服。
这时代的红是那种有些发暗的绛红色,便是男子穿着也不会过于扎眼。
款式与自己一样是类直裾,袖子相比而言要窄上许多,下摆也更高些,仅衣领袖口绣了瑞气祥云,其余的装饰便没有了。
看着似是过于素净了,她却是极喜爱的,再加之深衣在昇国还未曾见,自然便更惹人眼球。
而且在今个儿阿杵几人也都换上了早前万绣给做的新衣,款式也都是一模一样,不过是颜色不同,一时来看真是一家人。
嗯嗯,我真是手巧!
万绣赞了声自己。
看够了衣裳,她继续抬头,并不意外的看见了沈泽简一张通红的俊脸。
说来他的伤还没好透,今儿个在喜色的映衬下,倒完全不显苍白。
“喝交杯酒啊!”
不知是谁吵嚷了一声,抢了喜娘的活计。
喜娘也不生气,这种事情在村中常见,人缘越好的闹的越厉害。
万绣坐的累了,那喊声一落正好她动了动肩,沈泽简却是以为她要去拿酒杯,忙抢先了一步。
以往俩人说话总是她在先,成亲的时候可不能再这样了。
万绣倒是挺吃惊他的主动,可总要给面子不是,于是接过了酒杯,与他挽着手喝了酒。
叫好声立时四起,那爱闹腾的又要再喊了,这会儿门外却是走进了大堂哥们,这些成了亲的可都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哄着劝着的就把满屋子人都拉了出去。
新房里只剩下了沈泽简与万绣。
“你还是快点儿躺床上去吧,伤口疼不疼。”
果然,没人的时候首先说话的还是万绣。
沈泽简僵着身体,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听到要他躺床上,人就开始往床上移动。
“哎!
衣服还没脱呢?”
万绣连忙喊他一声。
沈泽简僵的更厉害,手指发抖的开始拽腰间的绑带。
万绣又出声,“用不用我帮你啊?!”
这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让沈泽简终于扭头正视她,看见的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万绣如今可是恢复的不错,脸颊已丰腴了起来,看起来不算是那种绝顶美人,但因着芯子迥异与这个年代,自然的带着股一般姑娘家没有的张扬肆意,很耐看,很有韵味。
如今又上着淡淡的妆容,竟是让沈泽简也看呆了去。
对于他这表现万绣还是比较满意的,女为悦己者容,无论什么时候,容颜受到认可,都是女儿家极为自傲的一件事儿。
她调皮的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看呆了?我漂亮吗?”
沈泽简连一般的女孩儿家接触的都不多,头一个接触深的就如此直白的问他,问得他不知要如何回答,双唇抿了又抿,见万绣慢慢扬起了眉头,才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万绣满意了,站起身到了梳妆台前,那上头正摆着面铜镜。
对着铜镜将头上的银簪取下,又拿着梳子将满头秀发慢慢梳开……左右照了照,挺好,又站起身,伸手开始解衣服。
“你……你干什么?”
沈泽简终于出声了,他伸手指向万绣,万绣看过去,见他那手指都是颤着的,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我……我脱衣服……不……不脱怎么睡?!
哎呦,笑得肚子疼……”
她一面笑着一面朝沈泽简走去,沈泽简却像是那被强人逼迫的姑娘家,步步后退,待到了床边退无可退时,“扑通”
一声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