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个重情的,也得亏你胆大!”
李氏听她如此说却是想起前年张汀芳还是太子妃时的事了。
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张汀芳也不愧为武将之后,便是有了那般尊贵地位却仍是要亲自为太子之事四处奔波。
三皇子在皇位争夺中已渐趋劣势,竟是胆大包天的想直接将她除去嫁祸太子府其他姬妾,以挑拨西陵郡王与太子的关系。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张汀芳遇险之时正在安平下辖之地,万绣又领了御锦坊的差事路过,将人认出后毫不迟疑的出手相救。
也多亏那些年因着世道太乱,有些余钱的人家出门都会去镖局请一二人来护送。
万绣更是个惜命的,反正花的都是御锦坊的钱,但凡出门她总不吝惜,不仅要请那功夫好的,更是一请便七八个,如此才算是勉强救下了张汀芳。
李氏不知当时详情,可张汀芳的随扈并那些镖局之人全都没有生还,万绣与张汀芳更是过了近一月才回到了安平镇,足可见此事凶险,到如今李氏每每想起总要念上几句菩萨保佑,实是吓得狠了。
万绣见她娘白了脸色,就知她想到了什么,忙出声安慰,“娘别忧心了,那事早已过去,如今我不是好好的,芳姐还时时惦念着我,说明我是有大福气的!”
李氏看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心上也是一松,拿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早和你说莫要如此称呼娘娘,让别人听了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可怎么得了!
偏你就是不听!
罢了罢了,你记着后日要入宫去,娘把衣裳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会儿去看。”
万绣笑了答应,待李氏离开,才又缓缓垂下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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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德馆中,文依依正在房中不停的换着衣裳,她那贴身大丫头妆秀在旁伺候着。
“这昇国的衣裳倒是比我鲁国要好看的多,待回去了你记得找几个手艺好的针线娘子带着。”
文依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她正穿着件翠绿色齐胸襦裙,光着的臂膀与那颈间胸前的白肉晃得亮人眼。
妆秀跪在地上为她整理裙角,不小心拨动了那缀着的小小铜铃,立时便传出了愉悦的叮咚作响之声。
“小姐尽管放心,奴婢定记得住。
虽说这昇国不过片瓦之地,连咱们鲁国一个县怕都比不过,可这里女人的心思倒是巧的很。”
她边说着边忍不住又去拨了下那铃铛。
却不知她这话竟惹怒了文依依,“什么昇国女子心思巧?”
被踹倒在地的妆秀不敢喊疼,赶忙起身重又跪好,冲着文依依磕起了头来。
“是奴婢说错了话,是奴婢不好,这昇国女子怎比的过咱们鲁国的!”
“好了好了。”
文依依不耐的喝道,再看镜中的自己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厌弃起来,转身便回了桌前坐下。
妆秀赶紧起身,拿了桌上的壶给她倒了水来。
文依依肝火上升,正是口渴,连喝了几杯水才算是去了心中的烦躁。
妆秀是了解自家小姐的,见她面色稍缓便小心的开口问道:“小姐,可是惦念边大人了?”
“哼!
便是我惦念又如何?那个榆木疙瘩!”
文依依嘴上骂着,语气中却全是女儿家的娇羞与期盼,她对边诚是真的有情。
妆秀掂量了一下她的情绪,开口劝道:“边大人心里定是有小姐的,否则也不会容小姐近身不是?以往的那些凑上去的贱皮子哪个不是被大人好一通教训?!”
这话文依依自是爱听,心气儿又顺了些,只仍忍不住抱怨,“若他将我看在眼里,却为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妆秀胆子更大了些,“小姐,边大人乃是罪奴出身,如今虽是得了圣上信任官至二品,可又如何能与小姐相比?说句不客气的,想要配得上小姐,除非他再投胎一回!
奴婢想,这男人最是忌讳被人当成靠娘子吃饭的,想来边大人也是踟蹰在此。”
“我又不嫌弃他。”
文依依抬了抬下巴,心情彻底好了起来,“再说他虽是罪奴,可他本家在鲁国也总还有些脸面,爹都说了帮他过继到本家去,偏他还不愿意,真真是个死脑筋!”
妆秀又给文依依倒了杯水,接着话茬儿说道:“这不正是边大人最得小姐赞赏之处么?”
文依依偏头瞪她一眼,“就你这丫头会说话。
去,自己挑个簪子去。”
妆秀谢了她,却是并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又道:“小姐这般漂亮,等到赏花宴上必会迷了那些公子们的眼,到时可要叫大人也知道知道,小姐钟情于他可是他莫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