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第十六人被踹了出去,沈泽简抬手做出了暂停的手势。
“贵使何意?这打擂台可没听说还要中途休息。”
沈泽简懒得回答他,只转身看向林侍卫。
林侍卫趁势上前,大声说道:“你们之中可有家中妻子姓关的?”
这妇人闺名一般人不易得知,但要说姓氏却是多数人都知晓的。
众人听了这一问话都是摸不着头脑,却大部分都往郑九看去。
林侍卫有些吃惊,刚感慨句这么巧?!
便听见不远处似是传来隆隆马蹄之声……
这声音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头,是不是他们有救兵?!”
这会儿哪还有人管什么妻子的姓氏,听这阵势,若是救援的官兵前来,他们这几十号人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妈的!”
郑九爆了句粗口,心想就不该被人一激便打什么赌,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若是抓紧着直接干起来,说不得这会儿都放倒好几个了。
只他再如何懊悔也来不及了,赶紧指示小头目带着一部分先走,他则领另一部分人押后。
那即将到来的便不是救兵却也难是天虎寨的盟友,保险起见自是先离开更为妥当。
快速做出决定之后,郑九还不忘继续询问林侍卫,“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侍卫实已觉得并无他用武之地了,正打算退回去守在马车周围时却又被叫住,他并未多想,只甩手将万绣交与他的衣片裹着石头扔了过去,“我家夫人说,让你看看这东西有没有印象,若有印象,那么咱们该是旧相识,当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而非兵戎相见。”
听了这话不仅乱匪众人惊异,便连沈泽简等人也都投来探索的目光,可林侍卫也不知道更多事情了。
远处骑马疾驰而来的一队人已渐渐能够看清楚身形,只看清楚了沈泽简与火炎他们却都皱起了眉头。
“人不是送走了?”
火炎惊讶的点头,“的确是送走了啊,这文家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还找来了这里!
来者的确是本应该被送回鲁国的文依依。
她穿了身红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在一众黑灰色中极为亮眼,便是坐在马车中的万绣都不由要赞声好相貌!
“边大哥,我来助你!”
文依依一声高喝,马鞭一挥直指郑九队伍,她身后的数十人便立刻调转马头冲了过去……
若是再早一会儿,这样的行为都会得众人一句感谢,可就在方才万绣派了人说了那样一句话,若他们双方真能坐下把酒言欢,那可就不能动真刀真枪了。
万绣也没想到她会问都不问一声就做了决定,方才她只让林侍卫去问匪人中是否有人的妻子姓关,并未说出闺名,主要还是要给友人留条后路,若真是谈不拢以那人的聪明,推说只是姓氏相同应也无甚大碍。
只看刚才对方的反应,显见是有这样一个人,那万绣必要再问上一问,如果真是关碧喜的相公在这其中,她定要将人的一条命保下来。
万绣第一次到了安平镇,遇见的就是碧喜,后来自己私下给妇人、姑娘们做小衣也多亏碧喜帮忙,直至开了绣云裳,碧喜更是出力不少。
之前她远嫁时,自己并未能参加婚礼,只多年来还有断断续续的书信往来,万绣也因此才有了刚才的一番探问。
前方的沈泽简不知万绣的想法,但去不妨碍他做出与她相同的抉择。
“文小姐,先别动手,我们还有话没说完。”
文依依已纵马到他跟前,一拽缰绳停住,嘴里不屑的回道:“一帮子流寇乱匪罢了,有什么好说的,全都杀了也就是了。”
她这话说完,还不忘嗔怪,“边大哥你也真是,先前非说昇国不安全要让我回家去。
只你怎没想到我是如何挂心你的?若非我半道折返,又听说你出门求医追了过来,你岂不是要遇险?!”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前方打斗的乱局,微抬下巴有些得意,“我一路打听,得知此处常有乱匪作乱,便直接从府衙借了五百兵士过来,这些是因我赶的急先头来的,后面还有。
今日咱们就端了这土匪窝,也算是为昇国除害了!”
文依依说的大义凛然,可其语气中的骄傲与鄙薄却也丝毫没有掩饰,别说在场的昇国人,便连沈泽简这些“鲁人”
也听的极为刺耳。
“莫要胡说,昇国之事,岂是我等能胡乱插手的?把人都撤回来!”
沈泽简一边说着话,一边挥手示意火炎他们前去拦人。
但这番斥责却是惹得文依依大怒,她不顾自身安危前来寻他,却不料此人还是这般不假辞色,在众人面前下她的脸面!
文依依握紧了手中的马鞭,恨恨瞪着沈泽简却盼不到他一丝余光,怒意越发上涌,待看见后头马车里与她在赏花宴上做过对的万绣时,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