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氏那种细水长流的母爱不同,萧启山的父爱当真如山。
挡去她面前的所有危险和攻击,令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嗯,多谢父亲回护儿媳。”
其实她才不会无聊到计较这种不痛不痒的侮辱。
如此反而更能让她观察到郭从南的举动。
方才他玩笑开的很大声,却掩饰不住眼底闪过的心虚。
沈知蕴几乎有九分肯定,他定然知道真正的周峰到底在哪里。
“父亲,方才儿媳所言并不是胡说,您可以用此办法试探……”
正好,那郭从南正在接受惩罚,一时半会儿没法脱身。
萧启山这次开始犹豫,并没有立刻答应,因为这意味着他对同袍不信任。
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互相猜忌,只有互相信任才能打胜仗。
他不愿意猜忌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
更何况郭从南曾在战场上为他挡过飞箭,差点为此丢掉性命。
沈知蕴自然有考虑到这点,传信给在军营外的雪鸮。
“父亲放心,今日之事全是我自作主张,若猜错愿受惩罚。”
萧启山怎么可能惩罚沈知蕴,最近他可是听说自己那便宜儿子做的事。
若是真让沈知蕴在他这里出事,他儿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罢了,本侯今日便做一次这昧良心的事。”
萧启山深深地叹口气,算是默认沈知蕴的做法。
沈知蕴给雪鸮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走到屏风后。
半晌她走出来时,已经换好军营里普通将士的装束。
方才她待在军营外时,也不是毫无收获。
萧启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便拿起公文批阅转移注意力。
谁知心烦意乱时做什么都不顺心,砚台里的墨竟然是干的,烦躁的他险些将笔给甩出去。
正要和往常那般唤小兵过来给他磨墨,又想到沈知蕴在此。
还是尽量不要让外男进来比较好,这点小事他自己做也行。
谁知在他抬手前,沈知蕴已经先端起茶水倒在砚台里,半挽着袖子执起墨条慢慢研磨。
“知蕴你歇着,这种苦力活本侯可以自己来。”
沈知蕴浅笑着道:“父亲才辛苦,多谢您信任儿媳。”
她知道这份信任有多难能可贵,特别是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
忠勇侯爱兵如子,更何况是追随他的副官。
让他猜忌郭从南,可想而知他会有多难受。
相比之下,她做的这点小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见砚台里的墨已经够用,萧启山便让她放下去休息。
谁知才刚开口,营帐的门便被人强行打开,接着一道人影闯进来。
在外值守的小兵惶恐地冲进来,“大……大胆,竟敢擅闯侯爷营帐!”
来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拦,也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怎么,不行?”
那人转过身盯着他,小兵瞬间感觉自己的背后升起凉意。
在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小兵顿时抱拳行礼,“不……不是的,世子。”
“出去。”
听见侯爷说话,小兵顿时如蒙大赦的跑出去。
在走出去之前,他似乎还听见侯爷说,“本侯没说你嘛?你也滚!”
萧策衍当听不见自家父亲的话,此时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