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策衍沉默良久,沈知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策衍沉声道:“他留下一纸认罪书后,在牢房里自尽身亡。”
正是拿到这份认罪书,再加上其他证据,皇帝才对侯府网开一面。
“他这也算是在最后关头的良心发现。”
沈知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郭从南虽不是陷害老侯爷的主谋,可他是负责调兵的将领。
此事上他绝对不无辜,应该算是帮凶。
萧策衍轻嗯一声,“我已经查清楚,有人用妻女威胁他。”
人心很复杂,有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
尽管他先前做过背叛老侯爷的事,可最后也用生命的代价来弥补。
“家里的顶梁柱不在,往后他的妻女应该会过的很艰难。”
沈知蕴看向萧策衍和他商量道:“我想送些抚恤金给郭副将的家人,世子觉得可妥当?”
“嗯,那此事便拜托你。”
萧策衍怔愣一瞬,将早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
没想到,沈知蕴竟会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而且此事由沈知蕴去做更为合适,女子更容易获取信任。
若换成是他去,说不定会被怀疑成是居心不良。
想着沈知蕴不便行动,萧策衍便将常用的东西都挪到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我先去办差,若有事你尽管差人来报我,不必担心麻烦。”
沈知蕴还真有事要和他说,“世子,昨日我在南大营探查时,意外发现此物。”
她的目光转向丢在地上的那堆衣裳,那是昨日她穿的男装。
里面夹着把匕首,是廖将军用来恐吓她的那把,后来被她悄悄收走。
“铸造这把匕首用的铁料,和先前清水庄发现的那批兵器全然相同。”
昨日她便想将此事告诉萧策衍来着,可惜身体太累实在没精力。
沈知蕴和自家铺子的老铁匠请教过此事。
冶炼出来的铁的品质,会受原矿质量、燃料和环境等影响。
甚至换不同人来操作,炼出来的铁质都有可能会不同。
全然相同的铁料,便说明那些兵器和这把匕首是出自一处。
看来,陷害侯府的幕后之人很快便会浮出水面。
沈知蕴又躺回床上睡了回笼觉后,才唤黄鹂进来扶她起来梳妆。
“少夫人,您都已经伤成那般,为何不在房里歇息静养?”
黄鹂给沈知蕴换药时眼眶都是红的。
沈知蕴还有心情看两眼账册,“歇息又不是只能待在房里。”
她只是腿暂时不方便,又不是连脑子都不能用。
“那奴婢让他们将软轿抬过来,林神医说您十日之内不能沾地。”
黄鹂碎碎念着要注意的事,“忌辛辣生冷和发物,您最爱的鱼汤也不能喝。”
“行行行,全听咱们黄鹂的。”
沈知蕴附和着点头。
若是不赶紧答应让她放心,黄鹂能一直念叨不带停的。
沈知蕴用完早膳后准备出门,正好遇见罗氏急急忙忙过来。
“蕴儿,我才听说你受伤,快回屋里躺好。”
罗氏满脸焦急。
她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不少,显然是在担忧老侯爷。
沈知蕴见站在罗氏身后的赵嬷嬷手里拎着食盒,便猜到她是半路折返回来的。
“母亲不必担心,刑部大牢的探视时间有限,您不担心父亲饿着?”
罗氏握着她的心疼道:“你这孩子,伤的这么重还开玩笑。”
“老头子的身体比牛还壮,饿几顿出不了事,倒是蕴儿你受了大苦。”
她已经知晓沈知蕴奔波为老侯爷送证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