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冥物,现在已经来了一件。
延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三省哥,你还要再收到一件冥物哦。”
“知道。”
我看看门外,天已经亮了。
我和刘紫然都是一晚上没睡,闲聊两句,就各自回房。
说是回房休息,其实,我们俩都没睡。
刘紫然搓着受伤的肩膀,打着哈欠,一脸困劲儿上头的模样,站在门口对我告别。
可关门的一瞬间,眼睛里的睡意,一下子全散了。
她背靠着门,眼睛斜向下,耳朵好像在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到我关门,她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接着,看向房间中的八仙桌。
镜子还在桌上。
十五月圆夜已过,那镜子十分安静,又被刘紫然挂到了脖子上,塞进贴身的衣服中。
不过一切似乎还没结束。
镜子收起来了,但桌上还有一样东西。
是那只碗,以及,碗中满满的血液。
刘紫然侧身,坐到了桌上。
一只手勾到碗边儿,将那只盛满血液的碗拖起。
拖到面前。
“呼……”
她轻轻吹了口气,血液在碗中颤抖。
接着伸出两根手指,一点点探入那碗血中,一颗圆滚滚的染血的眼球,被刘紫然从碗中夹了出来,放入口中。
而那碗血,接下来,也被她一饮而尽。
一丝血液,顺着刘紫然的嘴角流下。
她抬起纤柔的手指,将血液轻轻抿在唇上。
双唇,被鲜血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而在此刻,房梁之上,正粘着一团肉。
肉中,也生着一颗眼睛。
那颗眼,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
刘紫然突然有所察觉,猛然抬头。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间,房梁上的肉、眼球,迅速化为灰烬,从梁上落下。
灰尘落到刘紫然的脸上,她微微皱眉。
轻轻咳嗽。
“咳……这破房子,还真是太久没清理了,都落灰了呢。”
与此同时,我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我,猛然睁开双眼。
我抬起手掌,手心正裂开嘴。
但这一次嘴里没有虫,也没有邪鬼,有的是一颗肉乎乎的眼球。
嘴巴闭合,眼球被咬碎。
“呵,这女的,还挺有意思。
你那张‘羊皮’下面,到底是人是鬼?不过,不管是什么,我发现,我倒是真有点喜欢你了啊,嘿嘿嘿。”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星期,眨眼睛就过去。
这半个月,一单生意都没有。
别说收获,出货都出不去。
刘紫然天天喝西北风,从我身上蹭外卖。
“啊……三省哥……我饿死了,外卖……快,快给我定一波续命套餐,快……”
此刻,刘紫然脑袋扣在柜台上,两只手抓着柜台边儿,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我没搭理她,整理好衣服,拿上门口的外套,准备出门。
“哎?”
听我这边没动静,刘紫然赶紧抬头:“你干嘛去?”
“老板,今天的饭你自己掂量吧。
我有事儿,最近两天请假。”
“什么事儿啊!”
刘紫然一脸好奇。
“我妹,葬礼。”
“哈?”
这一下,本来一脸虚弱相的刘紫然,瞬间来了精神:“不……不是,怎么回事儿?上次大巴车上见过一次,那时候还好好的,怎……怎……怎么人就……”
我揉额头:“啊,怪我了,话说简单了。”
“嗯?”
刘紫然一脸懵逼。
我重新解释了一下:“不是我妹的葬礼。
是我妹的一个塑料姐妹花。”
“那丫头,上个星期死的。
她跟我妹从小到大一直是朋友,还是同学。
所以这葬礼上,估计有不少我妹的老友。
你知道的,我妹那体质绝对有问题,说不定,又能给我介绍一个两个中邪的朋友,也许我那业绩,就来了。”
“呃……”
“三省哥你这也,太玄学了。
不靠谱的。”
“呵呵……”
我干笑:“是,不靠谱。
但怎么着,也比跟你在这喝西北风,顺便被蹭外卖强。”
“哎!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呢!
不就两顿饭吗,三省哥你过去不是这么抠的人……再说了,这几个月,我一直供你住呀。”
“我一天供你三顿饭的钱,足够给自己找个差不多的宾馆了。”
“哎……哎你……”
就在我跟刘紫然斗嘴扯皮这会儿,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脸色苍白,表情慌张,大白天的就跟深夜遇见了鬼似的。
“那个……打扰一下,这里,这里是黑白典当,对吧?”
是个男的,二十七八岁,胡子拉碴,满眼血丝。
问话的时候,眼睛四处张望,看看我,又看看刘紫然。
一见来人,刘紫然赶紧从柜台里面跑出来,先给我拉住:“三省哥你等等再走,好像有生意!”
接着,拉了一把椅子,给那男人坐下:“小哥儿,这就是黑白典当,门口儿那么大的字呢,错不了。
您是典当,还是赎物?还是……”
没等刘紫然话问完,男人主动开口:“我不典当,也不赎物!
我,我是听说你们这里卖些特别的东西,可以给人……解决麻烦?”
一听这话,刘紫然悄悄背过手,比划了一个“OK”
。
大概意思是,最近这段日子的饭,有着落了。
“小哥儿您这么问,那看来对我们铺子,也有些了解。
那您就直说吧,遇见了什么事儿,需要解决个什么麻烦?是情?是财?还是祸?”
“我来这是要保命。”
男人脱口而出,面色慌张:“有人……要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