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跟你讲什么了?”
“关于那栋房子。
他说,那房子之前有人被杀,剥皮死在里面的。
死后怨念堆积,成了恶鬼。”
“是吗?乍一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怪。”
“这鬼也不一定就很厉害。
紫然姐你忘了师父说的话吗?这鬼生前怎么死的,死后就容易保留生前的特质。
也许正是因为剥皮而死,皮囊代表人之外在,失去皮囊,死后才会无形。”
刘紫然眉毛一挑:“啥玩意儿,这玩意儿……周南说的?我咋不记得?”
“紫然姐,你一直都很少认真听师父说的话。”
“他啰嗦啊,一个话痨……再说我又不是他徒弟。”
刘紫然本来聊的还挺开心,但转头一瞧,突然发现我人不见了。
“哎?秦三省呢?”
回头一看,我距离俩人大概七八米,站在那,掌根儿托着嘴。
“三省哥,你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我抬头,看向刘紫然:“老板,你觉不觉得那老头儿有问题?”
“谁啊?”
“卷毛儿。”
“白天拦路的时候,是挺疯的……”
“不是说这个。”
我指了一下身后,继续说道:“你没发现么,就刚刚咱们几个跟那老头儿的对话,说到我们没见到鬼的时候,他很满意。
重点‘满意’。”
“哎?”
“你仔细想,回忆一下他的微表情。”
刘紫然眉头微皱,慢慢点头:“好像是呢,本来表情还挺紧张,就是进古宅找咱们的时候。”
“奇怪吗?”
邹白走上前:“找我们的时候,心急,担心,所以紧张。
找到了我们,自然轻松。”
“是吗?你们俩有亲戚,他紧张你死活?”
邹白皱眉,斜了我一眼:“你要是想抬杠的话,那我没话说。”
刘紫然推开挡在我和她之间的邹白的脑袋:“三省哥,那你想在想干嘛?”
“我准备去一趟村子那边。”
“干嘛?找那老头儿?”
我摇头,回应道:“不找他。
那不是有别的村民么,我去他们嘴里,打听一下消息。
我怀疑,那卷毛老头儿,做的事情,和他心里的想法,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他,或许是做给那些村民看的。”
“你是说,他虽然说房子里有鬼,但其实他希望的是我们不相信那里有鬼。
或者说,希望我们尽可能的觉得,那房子其实是安全的。
但是,那边村子里可能存在着什么,让他必须演戏的理由?”
我就说,刘紫然跟我有默契。
这事儿其实我早就怀疑了。
就是那血蛊粉,血蛊粉制造幻觉,但这幻觉,不是非要让人见鬼。
让人看不见,也是一种幻觉。
“你去,我是没意见的。
但怎么跟那些村民交流呢,他们讲话乱七八糟的,动汉语的好像只有那个卷毛老头。”
“没关系。
这村子的老挝人,讲的是老泰语,这个我略懂,大概能听个百分之五十吧。
而且一般的老挝人,也都会说正经泰语。
交流的话,不成问题。”
“三省哥你略懂的东西,有点多啊……”
……
跟刘紫然分开,我便去往村子的方向。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提醒了一下刘紫然,她那小老弟的嘴,管住了。
虽然是周南的徒弟,但我总觉得这小子看似高冷,实则二傻子。
我怕他话多,坏我跟刘紫然的事儿。
村子破旧,跟一片废墟似的,我在里面转悠了半天,也没嗅到明显的人味儿。
但倒是有一股血腥味,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算新鲜,但的确是血,而且是人血。
我有些好奇,便向着那个方向走,发现了一间亮着微弱灯光的小木屋。
可还未靠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那边是谁?”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说的老泰语。
回头一看,正是刚刚去古宅追我们的村民中,唯一的女性。
头几次见我们的时候,这老太太跟别的村民一样,都冷着个脸,眼神儿也怪异。
但这回还好。
大概是因为我说了她能听懂的话。
她问我大晚上在村子里转悠什么,是改主意了,要住在这?
我没直接回这个问题,也没上来就跟人家问,那卷毛老头儿,到底是哪里奇怪。
我准备先从那古宅中鬼怪的来历聊起,于是就说自己是去完那古宅,虽说没见到鬼吧,但总觉得心里面发冷,不自在。
我很担心,所以就回到村子,想打听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老太太其实挺热情的,但也可能是孤独太久了,难得有个人陪她聊天。
毕竟她是人,不是鬼。
她将我带回住处,一间破旧的木屋。
说我长得不像我“爸”
,接着,就开始讲那个关于我“父亲”
和“祖父”
的故事。
说是许多年前,大概小二十年吧。
这村子附近,搬来一户富人。
是一对儿父子。
他们很有钱,对附近村子的人呢,也都十分友好。
隔三差五送些吃的穿的,村民都很尊敬这父子俩。
本来挺好的。
但那期间,这附近的一些村子,都发生了一连串儿的血腥怪事。
剥皮。
传说是有个怪物,深夜袭击落单的人,但也不伤人性命,只取那一身人皮。
这事儿接二连三的发生,搞得人心惶惶,大晚上都不敢出门。
对这事儿,那富人当时还悬赏了不少钱,捉拿凶手。
不过,那凶手十分狡猾,行踪诡秘,一直找不到。
后来凶手没找到,但某一天,富人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
那病让他皮肤腐烂,大片脱落,整个人变得不人不鬼,终日不敢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