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村中的村民,的确都是此地的原住民。
据说已经在这里住了上千年。
但与其说是住在这里的人,倒不如说是被养在这的牲畜。
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北村这小小的一片区域。
在他们眼里世界就是这么大。
每三十年一次,会有鬼怪降临于此,与此同时还有驱鬼人。
北村的人知道这两类东西互相为敌,争夺着一种叫做“骨令”
的玩意儿。
鬼怪会杀人,但他们更喜欢杀死捉鬼人。
最近几十年常会到北村的是一个被称作鬼婆婆的鬼怪。
她杀人的理由更加明确,为了造人偶,对付驱鬼者。
所以在北村人看来,鬼怪与驱鬼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引来彼此,祸害自己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
“平静幸福?”
听到这四个字,我有点想笑。
不过貌似也合情合理,毕竟这数千年来,他们从未离开过北村。
这就是他们的天地。
“鬼婆婆是上上个三十年出现的,最初出现的时候,还很年轻……我们本以为这次的三十年,她会死的,可没想到她还活着。
前些日子的晚上,她为这次的‘鬼会’第一次来,进入村子选了不少合适的人。
但她说是大会……所以,人是不够的……她还会来就在最近的几晚。
贴在门上的符咒,是从前一位捉鬼人给的,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这东西。
那倒不是为了防着鬼婆婆,防也防不住,只是到了这‘鬼会’的日子,偶尔也会有别的冤魂厉鬼闯入村子。”
这家的丈夫对我解释了他们恐惧的鬼婆婆,门上贴符咒的来由。
刘紫然这时拿出手机,翻找了两张许嘉嘉的照片,问道:“大哥,那你有见过这个女孩儿吗?最近这段日子。”
“这个……”
男人仔细看了一阵摇头道:“没见过这个女人。
不过,我们村子最近的确是有些外来的捉鬼人。
一个是白天来的,大胡子,阳光下走动的不是鬼,又是外来人,打扮得奇怪,当时我们就认出那是个捉鬼人了,可他不与我们做交易,来得快,走得也快。
而在他之前的一天夜里,的确是有个女人,挨家挨户地敲门借宿。
但我们每人敢给她开门。
也敲到了我们家,但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你给我看的画像。”
看来从这那人这,是得不到许嘉嘉的线索了。
当然,也说不定许嘉嘉最初的落地点,跟我们就不一样。
也许是另外一头呢,根本不需要通过北村去北村湿庙。
“二位,我之前提的事情,你们可愿意帮忙?”
这时,丈夫又把话题引了回去,并且重新对我俩提道:“我……我们能给你,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你说的是‘骨令’吧。”
我笑着回应道。
丈夫僵硬地点点头,但估计是我这眼神儿加笑脸,在他看来实在不像什么好人,确定之后又马上摇头说道:“不过!
不过东西现在不在我们身上,等鬼婆婆收了足够人手,我们家安全了,白天的时候,我会带你们去找的。”
看来这捉鬼人到这,就跟强盗差不多,“骨令”
这玩意儿是经常会被抢的。
这也让我好奇,“鬼会”
一旦结束,究竟可以用这骨令换取什么东西?
“大哥你放心,我呢,跟你见过得别的捉鬼人不太一样。
我对‘骨令’不是很有兴趣,当然你要给我,我肯定也愿意接着的。
但相比‘骨令’,我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如果你可以帮到我,我不仅眼下这个‘鬼会’可以保护你。
待我离开前,也会留下东西,保护你三十年后的子孙后代。”
听我这话,刘紫然眉毛一挑,心里马上发问道:三十年后?三省哥,你要送他啥宝贝呀?
我:没有,顺嘴胡说的。
刘紫然:emmm……
这人活得圈子小呢,想法就比较单纯。
我没抢他东西的意思,他对我也就没太深的敌意,我的话他还真信。
并且,还有点小激动。
“你……你说的是真的,师父?”
称呼都改了。
“当然是真的。”
“那您需要我们帮助什么呢?除了‘骨令’之外的东西?”
他好奇地看着我。
“事情很简单,就是指路而已。
北村湿庙,你们知道怎么走吗?”
这问题的确是需要打听的。
因为北村这地方不像是先前的那条鬼市,鬼市一整条长街,从南到北就那么一条路,虽然凶险,鬼怪众多,但也真是不容易迷路。
除非阴天没太阳,不分东南西北。
但北村不一样,从那条山路下来,整个一片村子地方就不小,而村子之外四面被山林环绕。
要在这么大一片地方找一座庙,当然,也不知道那叫“湿庙”
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庙啊,总之,不是个轻松简单的工作。
“湿庙?”
可一听这湿庙,男人反倒十分疑惑地看着我俩,问了句奇怪的问题:“你们也问湿庙?”
“还有谁问过?”
刘紫然转头看向男人。
“哦,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两个,白天的那个大胡子男人,还有夜晚被我们拒绝在门外的那个女子。
他们都曾向我们打听湿庙怎么走。”
“都打听过?那……那那个女孩儿的声音,你还记得吗?她讲话声音挺柔和的,但语气总是故意弄出那副冷冷淡淡的感觉,是不是这样的?”
“这个……”
男人像是在回忆,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头:“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