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惊千封。
一个惹人厌恶的怪物。
我原本活在黑暗当中。
直至她的出现,划破我的黑暗。
从那天开始,我学会了享受阳光。
我以为自己可以像那些我羡慕的人一样,拥抱温暖,直至生命的终结。
但那天她又死了,因我而死。
我的世界再度失去颜色,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无法去面对原本包裹着我的黑色。
我开始痛恨黑色!
我余生的意义只剩下复仇。
可我没有复仇的力量。
我想了很多办法,失败过不知多少次。
直至我遇到师父。
我知道,她不是好人。
她骗我的话,太容易分辨了。
可我同样感激她,若没有她,我余生的意义将永远无法实现。
所以,虽然她想害我,可我依旧把为她复仇,放到我生命的主线里。
只可惜,那件事我无法亲手去做。
但幸运的是,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总算是找到了那个人。
左元。
呵,他现在应该叫秦三省。
他以为他骗了我?
但他那瞬间的眼神,已经让我确定了,他就是左元。
无论他怎么去解释,都抹不去那只属于他的灵魂的印记。
我其实并不算恨他,但我要说话算话。
于是,我跟他做了个可笑的交易。
我帮他杀他的仇人,他……为我自尽。
可惜……
我好像还是失败了。
但应该也有些好事吧?例如,在死亡世界中与她再度相遇?
……
一道光亮,钻进惊千封颤抖的眼皮缝隙中,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思考。
他努力睁开眼,四周一片模糊,那闪烁的光亮,像是火光?
火光旁边还有人。
一个女人。
是她吗?
惊千封惊喜,他顿时瞪大眼睛,可惜那并不是他想见的人。
于是,惊喜的表情变成了失望。
“哎?真是奇怪。
这‘死而复生’的人,不该清醒么?为什么你这大胡子却是一脸失望之色?”
女人开口,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惊千封。
砰!
惊千封的身体再度倒下,叹了口气:“秦三省说你很厉害,没想到你也死了。”
“兰姐……水打好了,跑断腿儿啊我……喏?”
这时,又一个男人的声音,闯入了惊千封的耳朵。
他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一眼,是那个险些被自己掐碎脑袋的人。
两人视线一对,那人马上一哆嗦:“卧槽……还真特么活了……神了啊?大姐,这脑袋都掉了,你……你怎么让他活过来的?”
秦岩抱着水壶,远远地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却又十分好奇。
“这家伙是个半人蛊,本就命硬。
不过,他的确是死了,这会儿算是个死掉的蛊尸?但这家伙也走运呢,我刚刚好稍微会点控尸养骸的术法,就试着玩玩呗。
现在的他,灵魂是囚禁在躯壳之中。
身子做好防腐的话,倒也能再玩个三五十年?”
杜幽兰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说着黑暗邪恶的话。
听到这段话,惊千封马上从地上爬起。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惊讶地发现,脖子上被人缝了线绳。
不仅如此,那断掉的手臂,这会儿也被接了条青灰色的又干又硬的胳膊。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冷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我救了你,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啧啧,你刚认识我那臭弟弟几分钟,怎么这白眼狼的毛病,这么快就传染上了?”
杜幽兰伸手摸了摸惊千封毛茸茸的胡子:“看来未经你允许就救了你,还挺得罪人的。
那好,那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要么,我把救你的手段,全都撤回来,让你自由地去死。
要么,你以后就跟着我,在你彻底烂掉之前,给我打工。
你自己决定。”
啪!
惊千封拨开了杜幽兰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看着周围的山林。
此刻是深夜,几人还在这东西山中。
惊千封远离火堆,走了大概七八步远。
杜幽兰遗憾地叹口气,秦岩也凑过来,悄咪咪地竖起拇指:“兰姐,这哥们虽然脑子不怎么正常啊,但人家就是爷们儿!
宁可赴死,也不当你的小玩具!
爷们儿!”
结果刚说完,惊千封就转身:“你有办法延迟我这身体的腐烂?延迟几十年?”
秦岩一愣:“哎?”
杜幽兰倒是满意一笑:“嗯哼,所以你同意了?”
“嗯……我还有些事没做完,如果可以多活一阵子,也许就能做到了。”
啪!
秦岩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打脸。
“但你说的打工,到底是什么?”
惊千封很在意这件事。
“放心,通常情况下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偶尔,说不定还能救人。”
说着,杜幽兰指着身边秦岩:“所谓的打工,就跟他差不多,我说往东,不能往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做好了,有奖励,做错了……嗯,看错到什么程度吧。”
“不是……不是那个什么,大姐,我??”
秦岩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是咱俩不就是短期一次性的合作么?我,我啥时候给你打工了?”
杜幽兰没搭理他,随手取出先前在“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