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了刘紫然。
也许不算吧?
毕竟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但我实在不想看到她消失,所以我说,灵魂消散的我,会在她改变时间线以后,重新回来。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不想看到刘紫然死掉,也是因为看到她死掉,我自己会难过。
到最后,还是做了个自私鬼。
但有一点我确定。
她一定可以赢。
至少她真的会活下来。
为什么确定?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她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是我临近消失前,最后的想法。
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出现,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再一次睁眼。
只是睁眼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耳边还能传来门外的声音:“请亲属们放心,病人的身体上,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起来,他的运气也是不错,刚好挂在大厦的广告牌上,不然真就是粉身碎骨。
相比身体的问题,作为家属的你们,还是要想办法医治他心理上的问题,什么事情过不去呢?非要跳楼?”
“是是,谢谢医生,谢谢……”
“好了,去看看吧,人应该已经醒了。”
冲进来的是我的父母,还有秦绿绮。
一瞬间,责备、关怀、担忧,各种声音、情绪冲进我的脑子,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除了最后与刘紫然的记忆外,竟还多了许多“新鲜”
的东西。
是关于我过往的记忆。
我叫秦三省。
对,还是这个名字,但我并非这家人亲生,是早年父母在泰国领养的孩子。
妹妹秦绿绮也是。
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没有半点信息。
我从小被养父母带大,也从来不是什么降头师。
我……
“怎么回事?”
“跳楼摔傻了吗?”
“为什么记忆好乱……”
我头痛欲裂。
我伸出手,想要裂开手心的嘴巴,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坠楼濒死的梦境?
我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
一种失落的感觉,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因为并非重伤,所以很快我便下地活动,站在病房的窗前,我看着外面的世界。
阳光明媚,照在身体上暖洋洋的。
不是幻觉,这就是现实。
“哥,你电话响了。”
秦绿绮在背后叫我。
但我没有理会,我的精神依旧集中在那关于刘紫然、典当行的错乱记忆中。
见我没回应,秦绿绮拿起手机:“哎?哥,你俩还没分手呢?”
她厌烦地说着。
“什么?”
我问。
“那个谁啊,那个阴气森森的怪女人……我好烦她的,哥,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俩都分了吗?我一直觉得你莫名其妙跳楼就是被她下了什么小鬼!
她……”
秦绿绮的叨叨叨,让我心生疑惑。
我拿起手机,看到备注,名字是虞北辰。
这什么鬼名字?
但奇怪的是,对这所谓的女友,我竟没半点印象。
本就头痛,更是没心思去想那些无聊的问题,但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对秦绿绮问道:“妹,你……记不记得我们这个城市有一条街,叫西川街?”
秦绿绮躺在我的病床上,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盯着床边的我,思索一阵回应道:“好像是有那么个地方?哦对对对!
之前听公司的师兄说,那条街上有个典当行,那里常出怪事儿呢!
本市都市传说之一!”
西川街!
典当行!
怪事!
听到这个,我热血沸腾,也不管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推开刚好走进来的护士,夺门而出。
不顾身后秦绿绮的追赶,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典当行,我不相信一切都是幻觉梦境。
我很快到了西川街。
我惊讶地发现一切与我的记忆完全重叠,是我走过的路。
半点不差!
我直接来到典当行,顺着巷子走到尽头。
典当行的门,牌匾,还有门口的石头板砖,刘紫然藏要是,许嘉嘉藏纸人的那几块,都一模一样。
“紫然……”
“刘紫然!”
于是,我叫着刘紫然的名字,走了进去。
可这里并没有什么刘紫然。
面前做这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带着一副圆眼镜,嘴巴微张,眯眼盯着我:“年轻人,你……找谁?”
“刘紫然,你们这里老板,刘紫然呢?”
“呃,年轻人,你走错了,咱们铺子的老板,可不姓刘。”
老头笑眯眯地取下眼镜,看我身上的衣服:“小伙,你这是刚从什么医院出来?”
我没理会他对我的猜测,继续问道:“那姓什么,是姓周?”
“呃……也不是。”
“也不是,那是什么……你告诉我她姓什么!”
我揪住那老头的衣领。
他吓坏了,没回应我的问题,反而大声呼救。
呼救声引来路过巷口的居民,我被拉开,后面有人报警,我被带走。
接我出来的是秦绿绮。
一路都在对我抱怨。
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渐渐发现,这世界和我的幻觉虽然有着许多相似,但也有更多不同。
也许那一切真的就只是幻觉。
毕竟幻觉也是基于现实,所以才会有相似的地方。
但那种失落感,却无法从我心中轻易被抹除,十分痛苦。
所以我终于还是换来了一个,没有你的孤独的世界。
“哥?你咋不说话了,哎呀,我不是担心你吗,我承认我说重了,哥你不生气了哦!”
秦绿绮在哄我。
那些有关于她的记忆,重新回到脑子里,这个妹妹从小就很黏我,我也很疼她。
“怎么会。”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回应道:“我好像真的是摔傻了。
以后不会发疯了,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