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我有将近十四个小时都在梦中度过,其他时间只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活着,渴了喝白开水,饿了点外卖。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迷迷糊糊开门,杀进来两个女将,正是我妈和小姨。
小姨一看我大吃一惊:“海洋,你咋了呢?”
我妈本来想骂我,一看我这个样子,眼泪出来了,拽住我的胳膊进了洗手间,指着镜子说:“儿子,看看你的样子。”
镜子里的我老如枯槁,满头白发,眼窝深陷,皱纹爬满了额头,二十来岁的年纪如风烛残年。
我妈呜呜哭着说,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呢?
我摸摸自己的脸,是啊,我怎么了?我就记得做了一次长长的梦,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行了,娘俩别哭哭啼啼的,海洋,现在换衣服跟我走。”
小姨掐着腰指挥。
我大脑相当迟钝,好半天才问去哪。
“先去理发店,把你这个头好好打理打理,再焗焗油,然后咱们去澡堂子,好好洗个澡,身上都臭了。”
我这才想起来,山上的时候自己被疯子呲了一身骚尿,后来浑浑噩噩的,换没换衣服都不知道。
烤肉店那两口子反正没怎么嫌弃我。
我意兴阑珊,懒洋洋回到沙发躺着,“不去,我哪也不去。”
“鹿鹿呢?”
小姨在房间走动,探头探脑查看。
“她还在山上赏月……”
我刚说完就意识到那是梦,现在中她应该在重庆。
我突然一闪念,咬着手指甲开始思索,这些日子我困在梦里,那不是小妖鹿本人缠绵,只是一场梦。
其实就算是梦也无所谓,我体验到了极致的快乐就行了,何必打破这个美梦呢。
想到这儿,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我妈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揪我起来,怒气冲冲说:“看你个出息,现在马上换衣服跟我们出门!
先弄头发然后洗澡。”
“你让我睡会儿吧,我身子发懒。”
我不耐烦说。
我妈和小姨不由分说,翻箱倒柜找来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给我换上,我懒得动手动脚,她们两个女将生生给我衣服扒下来,然后套上新衣服。
旧衣服直接扔洗衣机。
我妈本来想问鹿鹿的事,被小姨用眼神制止。
她们这些小动作,在我眼里像透明一样。
不知怎么搞的,心性通透了很多,充满了看透世事的无所谓和懒散。
我被她们拽到附近的理发店,先是剃头然后染发,本来想染黑色的,不知怎么搞的,染错了染了一脑袋绿毛。
我妈不愿意了,说这不是让我儿子戴绿帽子吗,真晦气。
我到觉得很是新颖别致,告诉理发师不用换,就按这个色来。
我妈和小姨互相对视一眼,她们的眼神意味深长,肯定是认为小妖鹿把我绿了。
我懒得解释。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顶着一脑袋绿毛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在看我,像看一个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