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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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鼓作气地说完了,没给溥铦一点思索的空隙和准备的时间。

“结婚?!”他一直觉得这个词离自己非常遥远。可这件事此刻真的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没有丝毫预兆。他惊讶得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此时,大厅里的座钟“嗡嗡”作响,溥铦凝固的思维霎时间被激活了,就像一个冻僵了的人突然间遇到了火——反应是剧烈的!

“开玩笑!”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把我骗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这个?!”

他的手指着母亲咆哮道:“你知道么?这几天我又多难过,可是现在想来真是愚蠢透顶!你们都是自私的人!”

说罢,他随手拿起一个茶碗,用力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此刻听来比炮声都来得震撼!

载沣没想到他会这个样子,愤怒让他铁青了脸,而瓜尔佳氏的脸色则已经煞白了。

“放肆!”载沣捶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指着儿子声色俱厉地叫道:“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么?!”

他这一嚷别说下人,就连在他旁边的瓜尔佳氏也随之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老实懦弱的丈夫发过这么大的火。

载沣的确懦弱,这是他从小的性格。在王府这个大园子里,他一个庶出的身份可见有多尴尬。自己父亲的正室还在,他即便是继承了爵位,也不能直起腰板来做人。他的生母亲、不过是慈禧太后的一个婢女,当年是赐给醇王爷做妾的,生了他才成了侧福晋。

而嫡母那拉氏却是慈禧太后的胞妹,一生信佛,也用一生苛求“规矩”二字。她的为人极为古板,遵行的就是长幼尊卑。就算载沣承袭了爵位,在她面前也不能笑。否则就要被斥为“不懂规矩。”

要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在幼年都夭折了,哪里轮得上庶出的载沣来继承爵位呢?就连府内那帮太监都说,他是运气好。

如此压抑的生活,他一过就是七八年,就算后来那拉氏去世,他性格也没有真正地改观过。以至于结婚后,他还要被妻子的势头压过。这一次对儿子的发威很可能是他平生第一次扬眉吐气。

他吼完,溥铦不讲话了,垂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瓜尔佳氏看儿子低头,以为他真是屈服了,不由地对丈夫多看几眼,表示钦佩。这也许是她第一次看道载沣如此富有男子气概。

没想到,她这边心理活动还没完,溥铦已经摔门而去了。

她看了,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真是放肆!从没见过这么没有规矩的!”

载沣身子一抖,下意识地用怯生生的眼光地看她一眼。

“怎么啦?”瓜尔佳氏莫名其妙地问。

“你别这么恶声恶气地说话,他好歹是咱们的亲儿子。”载沣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