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满窗。溥铦昨晚的梦做得很零碎,睡觉比清醒时还要疲劳。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跃而起。身上的那套朝服由于是别人替他穿上的,好象很难解开,他不想费心去解,可又想不解开实在很难出门。面对着这一身繁复的服饰,他突然在想个问题,如果昨天晚上,自己和那个女子圆房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能解开么?“可能行”占猜测的百分之七十。理由是性欲在某些时候是能够刺激大脑细胞的——这可不是他说的,是他在一本书上看来的,而书名他早就忘记了。
换衣服的任务很艰巨,意义很重大,智慧自然也运用了很多。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吧,他才换上了自己的西装,一出厢房的门,没想到与那个女孩打了个照面。
对方还穿着婚礼的衣服,可脸上的胭脂水粉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没见过她昨天的模样,所以觉得她脸色自然。因为他心里有了别人的模样,所以觉得她并不可爱。
只是漂亮而已。
她的确漂亮,脸色很白,皮肤嫩,且透亮,看上去很健康。鹅蛋脸,眼睛大。但是大眼睛并没有夺了鼻嘴的光彩。整张脸看上去很和谐。不过她的智慧肯定不够,起码没他厉害。因为她身上的那套衣服穿得很不象样,肯定是她想解却解不开的结果。
他先道了早安,是为自己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过长的补偿。
对方不说话,旋身回房去了。他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便走道门前,拉门。可门是锁着的。
他重重捶了几下那扇镂空的门,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可文雪听这声音心烦,便不客气地说道:“外面没人,没有用的!”
溥铦惊讶,走到她的门口,问:“你怎么知道?”
文雪心里鄙夷他,白了他眼;冷冷地,又嘲笑地说道:“你不会自己到窗户边看看啊?”
少女的鄙夷是不加修饰的,刺得溥铦面部抽搐。他瞪了一眼那个背影,然后走到窗户前往外,外面的确空无一人。他心里觉得好笑,额娘一定是想让他们这对新婚夫妇多休息,好让她选的那个媳妇的肚子里有货,借此来栓住他这个不安分的儿子。
女人爱使“连环计”,而他善于识破。可现在他并不因自己识破了母亲的伎俩而有成就感。因为成就感这种东西一定要在人酒足饭饱,衣食无忧的时候才会有机会产生。而他现在是饥肠辘辘,根本就没这个条件。
靠在窗边,他的把右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眼睛乜斜着窗外,很无聊,也很空虚——等待多是如此。
他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直至文雪从里面走来,还看到他这么站着,她心里的鄙夷也是愈加强烈。
今早的那次照面,是她第一次见到丈夫。说实话,她不喜欢他,甚至有些讨厌。理由有二:第一,他长得不好;第二,他穿着西装。
她向来讨厌穿西装的男人。总觉得他们有股流气,怎么看都像是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