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生上前两步,拱了拱手道:“我家少爷想请您过去说两句话,马车就在前头,还请您幸苦一趟。”
说完刘春生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话虽说的客气,却并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
李大成认识那辆马车,正是那日福宝楼前停着的马车,既然人家早就盯上他了,就算今日搪塞过去,也还有下次,倒不如一次说清楚的好。
他点了点头,随着刘春生过去,前头赶车的车夫,掀起后面的车帘,示意他上车。李大成没动,车夫瞧了瞧他,又把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刘春生。
“不必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乡野粗人怕污了贵府的马车。”
他赶在刘春生之前开口,刘春生还要说些什么,车帘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服男子,自马车里探出身来。
刘春生同车夫连忙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生怕车里人有什么闪失。
眼前男子身量不高,过于纤瘦,若是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可李大成瞧的真切,此男子耳后并未有红痣,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只是比寻常小哥儿还白的皮肤,让他稍显羸弱。从下了马车,男子就咳嗦不停,掩面的帕子上,分明露出一丝血色。
刘春生和车夫都吓了一跳,转瞬就要扶着男子进马车休息,被男子摆摆手叫停了,“我哪里有那么弱不经风。”
刘春生和车夫俱是心惊胆战,劝又劝不了,只得在一旁陪着,刘春生给男子拿了大氅,将人严严实实地裹好,才宽心些。
李大成观男子的症状不太乐观,寻常人剧烈咳嗦后,难免脸色泛红。眼前男子,脸色却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白的几乎透明,不见一点血色。
他虽然不懂医术,却也还有常识,此人这病该是血虚之症,瞧着也是时日无多的样子。他不愿意害人性命,若真是因他受了凉,加重了病情得不偿失,他先一步上了马车,“既然这位公子身子不适,还是上来说吧!”
男子被搀扶着又上了马车,免不了又是一阵咳嗦,等他平息下来,李大成才开口:“我家中还有要事,公子身体也不适,我就有话直说了。公子找我过来,可是为了卤味礼盒一事。”
掩面咳嗦的男子,听了李大成的话,面上一怔,本就不好的脸色,比纸还苍白,他显然没料到李大成能猜透他的心思。
本就是笃定的事,再看男子面上的神色,李大成就知道他猜了个十成十,随后道:“实不相瞒,当日我走投无路,想放些熟食在酒楼食肆中寄卖,第一个去的就是福宝楼,奈何连门都没进。没有办法才选择了生意不好的合生楼,赵掌柜宽厚,一分钱没收,允许我放在店里寄卖。我虽然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做人得知恩图报,实在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幸苦刘公子跑这一趟了,福宝楼一直是清河镇的翘楚,旁人望尘莫及,刘公子就别为难我这个平头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