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离别,今伤悲,人心私凉,世无常啊!”
一道颇为感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三娘眉头一紧,细手向腰间摸去,随后缓缓朝着后方望去。
只看见一个身着灰衣,微黄色脸蛋上眉如新月,那一双瑞凤眼中满是惋惜之色的青年人漫步走来。
其身后紧随着同样灰衣着身,却长有张稚嫩脸蛋,一双丹凤眼平静淡然之上,剑眉初成,气质显得很是老成的少年。
少年身旁还有一位与他年岁相仿矮半个头,样貌清秀,身着有丝丝褪色的褐色布衣,蜡黄色的小脸上那双小圆眼有丝低沉的少女。
“外面守着的人呢。”
马三娘满脸警惕,对着迎面走来的青年出声道。
“人没事,打晕而已,廖夫人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碰巧路过,想来祭拜一下廖帮主而已。”
青年见到马三娘手搭在腰间短刀之上,警惕的对着他们,赶忙脸上挂着歉意,摆摆手解释。
“不知道阁下何人,妾身只是故地重游,心中感慨驻足而已,至于本帮帮主姓何,而妾身姓马”
马三娘话音落下,从腰间拔出短刀,朝着青年奔去,手中短刀对准青年的脖子划去,就在距离青年只有三尺之间之时,却发现持刀的手半分也前进不了分毫。
只见那随青年而来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旁,紧紧抓住她持刀的手臂。
马三娘脸色惊惧,自己连这少年何时到身前的都不知道,那只能是此人实力远超自己。
“阿宝,没事夫人也是防备心太重了,能理解。”
青年对着少年微微一笑,劝慰一番,而后朝着马三娘开口言说。
“夫人,这下可安心否。”
马三娘听到此言,眼睛盯着青年,她脸色虽如常,心中却是更加警惕起来。
随着少年将手抽回,她也把手臂从空中缓缓放下,眼角余光朝着四周有意无意看去,且有意无意的后撤。
青年看着马三娘的小动作,却并未在意。
反而朝其身后的巨石走去,边走,边解开腰间羊皮水袋,将其打开,径直马三娘的身边,将水袋内的水,倒在巨石旁的杂草上。
而后又走到巨石对面,鞠躬一礼。
“君乃英豪,却抵不过小人当道,为国戍边数十载,身退后,依旧护佑一方百姓数年,晚辈以水代酒,望君莫弃。”
青年对着巨石行了一后,直起身板,满是肃穆端重道。
“小阿悠,来,给你廖叔行礼,他与你爷爷一般,皆是为国戍边的英烈!”
马三娘在旁闻言,望向少女诧异道。
这时少年身旁的少女,闻言蜡黄色的小脸低沉之色更重,上前走到巨石面前。
跪下身子,以头触地,而后抬头,再触地,连连三次。
“廖叔,阿悠给您行礼了。”
一旁的马三娘看到此场景,眼眶不知觉间微红,满是警惕的神情看向少女时也不免有丝柔和,片刻后将目光对准青年眼神锐利的又一次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
“在下陈适携舍弟赖烎护英烈之后上京,想借助商队的力量希望能得到廖夫人的帮助。”
青年双手叠于胸前对着马三娘,微微躬身正色道。
马三娘闻言,转身看向巨石前的少女,心头警惕半松,神情思索片刻言道。
“黄沙镇两大势力都背靠大树,负责开垦灵石,而商队行走的必经之地则被把控在沙虎寨手上,平时交付商队运输灵石的都是何家兄弟,我无能为力。”
“那就扫掉黄沙镇的积灰吧,廖帮主戒酒够久了,该是得痛痛快快喝一碗酒才对。”
陈适说着,手袖朝着巨石表面一挥,便有灰尘飘离开来,散于空中,随风而动,如几点星辰飘悬于夜空。
马三娘看着空气中飘动的阵阵灰尘,又望了望一旁的阿悠,本来包裹于心的警惕顿时消失不见,鬼使神差般回应道。
“我会在确定可行时,才出手”
陈适脸上出现一丝微笑,轻声道
“当然!
夫人只需告知于我灵矿之事,以及帮我照顾一下小阿悠即可。”
画面回到七天后的山坡上
“我会亲手为廖帮主倒上一碗美酒。”
站在墓碑前的马三娘,望着那碗溢出酒香的碗中自己的倒影,脑中浮现那青年对着巨石云淡风轻微笑说着的模样。
此刻一个身材驼背,干瘦的中年人快步走上来对着恭敬的拱手刚要出声,便被竹鼠出手制止。
“无妨,牛辉何事!”
马三娘那双玉眼从墓碑处,缓缓转移对着来人道。
“夫人,那些对点牙山之事存有异议的人,已经全部抓起来了,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牛辉见马三娘望着自己,赶忙拱手回应道。
马三娘闻言转过头去,眼中满是柔情的,伸手扫了扫,因风吹而覆盖在墓碑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