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与老板

沉默。

长久的沉默。

长久且令人窒息的沉默。

会议现场，原本打瞌睡的、玩手机的、数手指头玩的，统统直起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投影。

我还看到有人偷偷露出了手机摄像头。

我回头看了看夏暖，又看了看镜头里主管一脸裂开的表情，短暂地纠结了一下，然后对夏暖道：“我给您收好放在卧室柜子里了，床边那个。”

主管和夏暖两个人的问题，我选择先回答夏暖的。

主管脸上的表情越发崩溃了。

夏暖似乎也刚刚意识到我在开会，径直凑了过来，看着镜头中的主管，问道：“刚刚你是在指责陈清工作态度有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

我承认，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为我撑腰。

但我用我健康的发际线起誓，她只是在单纯的询问。

说不定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但主管显然已经误会了，他站起来对着镜头连连鞠躬：“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和陈清同居......咳咳，住在一起......”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夏暖看了眼表：“会开了很久了，差不多就结束吧。”

“陈清还有别的事要忙。”

主管一句话都不敢说，匆匆挂断了视频，仿佛多看我一眼就会立刻爆炸。

部门的闲聊微信群却已经热闹起来了：

“所以陈清是和夏总同居了吗？这也太劲爆了！”

“都问上内裤了，肯定是同居了啊。”

“你们没听到夏总说吗？他还有别的事要忙，在家还能忙什么？懂的都懂！”

“这么聊不太好吧？陈清也在群里啊。”

“他从来不说话的，肯定是把群屏蔽掉了。”

“明明都和夏总同居了，之前还装作一副没背景的样子，挨欺负了也从来不说，他也是真能忍啊。”

“我打赌，秃头现在肯定很慌。”

“肯定啊，夏总都那么给陈清撑腰了！说不定明天秃头就被辞了。”

“秃头一直看人下菜碟，今天总算是碰到硬茬了，大快人心啊！”

“大快人心+1”

秃头是他们私下里对主管的爱称。

有人吃瓜看戏，自然也有人阴阳怪气。

“王朔：不会真有人以为陈清是夏总男朋友吧？”

“不是吗？可是他们都同居了啊！”

“王朔：就凭陈清那个德行，夏总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啊？”

王朔是走后门进的部门，听说家里有亲戚是董事会的，秃头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一说话，其余人就天然信了几分。

“那夏总为什么替他说话啊？”

“王朔：枕头风呗。”

“王朔：反正不可能是男朋友，夏总看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