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慧和知分布在不同的考场,考试的那天,大家怀里抱着准考证和水杯,早早的就来到了考场。
这是一场考试,也是前行路上一道很重要的坎,迈过去,前途一片光明,像那鲤鱼跳过龙门,但是没有人能说明白,龙门的对面是什么?是白花花的钞票,还是大把大把的珠宝?会不会有荆棘塞途,会不会有自己爱而不得的人?尽管不知道高考成功之后能换来什么,但是都知道,这道坎,如果迈不过去,卡住脚,极有可能等在眼前的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坐在考场上,桔子有点恶心,很想再上一次卫生间,她很紧张,手心都是汗,以至于多少年后的桔子,紧张了就想上厕所。
考试的那两天时间飞快,大家平稳的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大家谁也没有问对方考的怎么样,本来,一起玩儿的朋友们之间成绩都差不多,是满分的平庸,平庸的快乐,快乐的混在一起。
考完试离家近的同学们都回了家,知也走了。
慧带桔子回了自己家,慧有个姐姐,刚满二十岁,农村里,一家只有两个女儿或者一个女儿的家庭往往是不被人看得起的,还有很多关于女儿家的酸言酸语从四里八乡的相亲们嘴里飘的越来越远。
有很多时候,是不会有人去探索听到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说,有人听,你说的乐呵,我听的更开心。
慧的姐姐长的挺漂亮,略胖,平时不喜欢打扮,人很本分。
桔子刚到慧家里的时候,慧的妈妈上来就问:“你们家有几个孩子呀?”
“阿姨,我家就我自己。”
桔子是个独生女儿。
本来这个事情就没有什么,但是慧的妈妈脸色马上就变了,就像是那种自己流浪在街头,却碰见了一个浑身是伤病的流浪汉,然后自己又给予对方自认为是无限荣宠的施舍。
“呀,闺女,那你这么远来上学也真是可怜呢”
可怜吗?桔子问自己。
可怜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在桔子的词典当中。
说到可怜,桔子的思绪飘到了自己六岁那年,她已经能记住很多事情了,记得那个时候田地里水位很浅,下过雨之后的田地里,小娃娃们拿着小铲子,轻轻的拍打着泥土,一下一下又一下,慢慢的就能看见地面的水慢慢的渗出来,裹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桔子很喜欢这么玩儿,水从地里一点点渗透出来,就像新生。
桔子很喜欢这个词,因为她一直认为,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生的自己永远都有一个新的起点。
那年的夏天,一个大雨午后,桔子拿着心爱的小箩筐走到村西头的枣树林,以往每次雨后,树上都会掉落很多枣,红红的,散落在地面,就像一个个红色的钉子结结实实钉在地面上,压下去的是承诺,拔起来的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