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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舒儿,舒儿呢。”
她不欲叫夫人们进去看见,只是也要提一嘴我,若只有我不在,那里面的可不就是我吗。
这样既毁坏了我的名声,给我扣一个浪荡的帽子,又能更好的拿捏我,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她们的计划倒是要落空了。
郑母又喊了几句“舒儿”
,我才施施然从人群后走出。
“郑夫人,唤我是有事吗?”
厢房里的动静越发大了。
郑母冷不丁看见我,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脸奇怪。
“我怎么不能在这呢?”
郑母反应过来了,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她张开嘴就想请夫人们先离开。
而我快她一步,笑吟吟的问。
“怎么不见郑公子和吴小姐呢?”
听我这么一说,夫人们哪还有不明白的,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郑母。
郑母脸皮烧的慌,可也要替郑言掩饰,毕竟这不是还没见着人嘛。
“言儿他回去温习了。”
话音刚落,厢房门口便被踢开了。
只见衣不遮体的郑言和吴月夺门而出,在见到门口这么多人时,吴月险些晕过去。
郑母嘴巴不停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下,倒不用费心掩饰了。
我心中只觉好笑,面上仍要做出一副伤心状,捂着嘴不可置信。
“你......你们竟然......”
反应最快的当属郑言,只见他当机立断对郑母使了个眼色,一巴掌毫不犹豫地对着吴月打了下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当你是表妹,你竟敢如此算计我!”
“亏陈舒还与你姐妹相称,你竟如此......”
郑言像是说不下去了,留下捂着脸手足无措的吴月,十分果断地跪在我面前。
“舒儿,这并非我本意。”
“不过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不曾想我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竟被妇人陷害了!”
“舒儿,你打我骂我吧,我爱的始终只你一人,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或许是因为即将失去我这颗摇钱树,郑言的语气也十分真切,像是对我情根深种一样。
我面上痛苦异常,看起来却有些动摇。
郑言心中大喜,正要再接再厉时,一帮人却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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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押解着一个颇为狼狈的男人,气焰嚣张。
“你们谁是郑言啊?”
还没等郑言弄清状况,被押着的那个男人冲郑母哭道。
“阿芬,救我啊!”
正是郑言的舅舅周三。
为首的男人揪住周三的脖子,如同拎着一个小鸡仔。
“你们是他的家人吧,他在我们赌坊欠了三千雪花银,若是不赶紧拿出来,那就只能断了他的手脚了。”
“别别别,我外甥是个举人,他未婚妻乃是陈家独女,一定能给出来的。”
周三痛哭流涕,对郑母吼道。
“阿芬还不快点救我!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郑母顾不得我们这边,激得手足无措,拉起郑言。
“言儿......他可是你舅舅啊,咱家一定还有银钱是不是?”
郑言对这个时常来打秋风的舅舅十分厌恶,冷笑说。
“前几天他上门来,连堂中那几个插花的瓷瓶都搜刮走了,家里哪还有钱赎他!”
郑母不死心,还要再说。
郑言却打断她还未出口的话语,冷漠的看着那群人。
“我这个舅舅好赌,反正活着也是个拖累,我们家没银子,你们请自便。”
“总之,留下一条命就是,郑家也不差一张吃饭的嘴。”
那群人哈哈大笑,作势要把周三拖回去。
周三眼里流露着深深的恐惧,还有对郑言的怨恨,他高声嚷嚷。
“郑言,你怎敢弑父!”
一石惊起千层浪,连郑母都呆住了。
她脸色发白,想要阻止,可周三已经嚷嚷开了。
“郑言,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你长得不想你那死鬼爹,而是像我呢?那是因为我才是你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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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顾不得什么,毕竟他都要快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弄死了。
“我和你母亲根本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你母亲家里都是一群贪慕权贵的,生生把我们拆散,又把你母亲嫁给郑家。
谁知道郑家落魄了,你母亲又找上我来了!”
“你母亲和郑家的同房次数屈指可数,我才是你爹。”
“你还敢对我见死不救吗!”
郑言呆住了。
郑母羞愧的拉了拉郑言的袖子。
“他......所言不假,你确实不是郑家子,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法子救你父亲吧!”
郑言嘴角抽搐,似乎不太想认这个父亲。
“咱家哪里还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这是要我去偷还是抢啊!”
周三灵机一动,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竟然挣脱了那群人的束缚,扑通一声跪在吴月面前。
“陈小姐,陈小姐你救救我啊。”
“怎么说你也是言儿的未婚妻,陈家又家大业大的,哪里差这些银子!
况且我也是言儿的老子,将来也是你公公。”
“你就救救我吧,我下次再也不赌了!”
“我都瞧见你常常和言儿在一起,想必感情极好,你就替我破财消灾吧!”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周三还真是个妙人啊,直接把郑言和吴月早就勾搭的事给扯了出来。
郑言想捂着周三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戏还是要继续的,我抹了抹眼泪,彷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你说他们两个常常在一起?”
周三似乎笃定吴月就是我,叫嚣道。
“那是自然!
他们感情深厚,我都看见了,举止亲密,言儿那叫一个将她捧在掌心!”
场中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其他人也隐隐跟着笑了起来。
周三还一脸疑惑,郑母颤巍巍的指着我说。
“她才是陈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