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说的!”
我大声质问。
“对不起,佳音,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你忘了我吧,我们好聚好散。”
罗子洋是铁了心肠。
我冷静下来,镇定开口,“罗子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违心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你要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挽回不了,你懂吗?我知道你还爱我,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和我分手,一旦我同意,我们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到时候,无论你再说什么,无论你有多大的苦衷,我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即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收回刚刚说出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话出口,那边半天没有声响,只有电流刺啦的声响,还有我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我在等一个判决。
“佳音,我们分手。”
“好,我同意。
此生再不相见。”
之后的时间过的快极了。
确定分手之后,我的脑子异常清醒,我先给罗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希望他能兑现诺言。
电话那边的他,笑的十分意味深长,却也什么都没说,只让我静心等待。
然后就有医生过来告诉我,doctor.li已经到了医院,正在做准备,马上就可以给我父亲做手术,让我赶紧收拾一下。
再然后就是冗长的等待,手术从下午两点,一直做到晚上十点,整整做了八个小时。
最后爸爸被推出来的时候,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从中午一直憋到现在的气。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药物治疗了,不能松懈,目前预计要十个月左右,恢复的好的话,时间可能会缩短,医生安慰我,要有信心和耐心。
送走医生,爸爸得明天才能醒过来,我关上门,躺在隔壁的床上,什么也没想,沉沉睡了过去。
我和爸爸一起迎来了第二天的晨辉。
他看着我微笑,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然。
我一个咕噜爬起来,不能再睡啦,也不能再丧了,新的一天,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先是帮他把床调整到让他舒服的位置,然后端来水帮他擦脸,再然后就去医院外面那家我常去的粥铺买早餐,顺带再买点儿水果,一定得有芒果,因为小小最爱吃了,等会儿王悦应该就会带她过来。
我活力满满,精神无限。
我要对得起罗子洋的好心分手。
我要对得起他甘愿用失去我的代价来换回爸爸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前一天晚上才信誓旦旦说出那些话,第二天就对我提出分手,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没有当成我们感情中的刽子手,他就主动出来当,还当的有模有样,将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让我根本无法反驳。
我终于自私了一回,他却做出了大无私的奉献。
没有人比我更理解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难处。
他怕是真的爱我到可以为我死去,可是他偏偏还是放弃了我。
我理解并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绝不原谅。
那句“此生再不相见”
,是对我们俩最好的惩罚。
我想起昨天早上,距离手术开始的五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距离罗子洋给我打电话的两个小时之前。
Mike将我拉到医院走廊上,再次提出要帮我的忙,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我甚至直接提出了请求,我让他帮我调查doctor.li的确切位置,我知道那个教授现在肯定就在国内,甚至就在这所医院周围。
他惊讶万分的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要去求他,求他以一名医者的仁心,来救救我的父亲,哪怕是徒劳,我也要试一试。
Mike万般无奈,对我劝说无果,在我祈求的目光中,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地址。
果然,那位doctor.li就住在医院对面的希尔顿酒店。
我寻着房间号直奔而去,敲响了他的房门,将他堵在了门口。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洋洋洒洒对他说了半天,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对我说“sorry”
,然后明确的告诉我,他帮不了我。
直到我跪了下来,他瞳孔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见他的松动,看见他的不忍,我知道,我赌赢了。
正在这时,罗子洋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直接对我宣了判。
让还在下跪的我,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我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的好心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