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高远就放声大哭。
张茜婷连忙去哄高远,顺带着训斥着高志定,“干嘛对孩子这么凶啊?小孩子虽然小,但是什么都懂,你这般大声吼他,你也不怕他记恨你,像我们家小小,我可从来都是把她当公主宠的......”
高志定无奈叹气,声音放柔,对着高远妥协,“别哭了,这个事情爸爸不能做主,你得自己问张阿姨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
哎呀,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看看你们家这么大,高远这孩子又那么喜欢小小,小小能在这里留宿,是我们小小的福气呢!”
于是小小就被不怀好意的张茜婷这么简单的留下来了,估计张茜婷做梦都不会想到,高家父子是在做戏。
其实,能让高志定纡尊降贵,绕一个大弯儿,演这样一出戏,她张茜婷也是第一人。
车子穿过威严耸立的大门,和一望无际的草坪地,一直不停的开进地下车库。
下车之后,我脚步不停的走向电梯,高志定拉住我,试图安抚我,也给我打了一个预防,“你先别急,小小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这三天,医生一刻不停的在轮流照顾她,医治她,她的起气色已经比之前强很多了,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的神志,可能比你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不清醒,而且,她的身上满是伤痕,我怀疑,张茜婷一直在对她施暴......”
我一下子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是高志定是什么人,他一个连笑容都吝啬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撒谎呢?
我就那样的看着他,怔怔的流下眼泪,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大哭,“不!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我拉扯着高志定的袖子,靠着他哭泣,心紧紧缩成一团,痛的快要不能呼吸。
“你冷静一下,还是先上去看看她吧!”
高志定试图抬起我的头。
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敢,我不敢看小小,我没脸见她,我不配啊!”
我边嚎啕,边用力捶打自己的心口,“是我的错,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怎么不去死啊!”
“你给我冷静点!”
高志定大吼,“我把你接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在我家的车库里发疯的,楼上还躺着一个脆弱的、小小的人儿,她需要你,你明白吗?我给你十秒钟,擦干眼泪,去见你好久不见的孩子,不要再刺激她了!”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高志定的冷血很有用,被他一吼,我瞬间清醒过来,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转身就朝电梯跑去,没有注意到,高志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衬衣,目光深远的样子。
我终于看到小小。
她睡着了,高远就趴在她的旁边,也是熟睡着的。
小小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瘦,但是脸上有些红润,应该是医生努力的结果,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也不敢动她,怕吵醒了熟睡的两个人。
我就静静的站在床前,紧紧盯着小小,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遍又一遍。
良久之后,高志定走进来,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
我念念不舍的走出去,看见等在门前的三个医生。
我跟在他们身后,朝另一个房间走去,短短的一顿路程,我去走得忐忑不安,因为高志定并没有和我说过小小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小小究竟是怎么了,而这一切,我即将要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我是害怕的,胆怯的,医生的面容都很严肃,我怕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我怕我怕我承受不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目的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高志定的家中,应该有着数不清的这样的房间吧,我走到医生对面,做好准备,接收宣判。
“小小服用了一种新型的药物,这种药物,初始会让她迷糊、智力下降,认知也减退,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认识你们,长期服用,会造成她神经系统紊乱,不及时医治,就是=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还有,我们怀疑她还曾经遭受过催眠,对“妈妈”
这个词很是敏感,她好像认为身上的伤都是宋女士造成的,对您有着很深的恨意......至于孩子身上的外伤,伤痕较多,新旧交替,应该就是家暴无疑,所幸没有伤到根本,小孩子的复原能力好,会很快好起来的,悉心照顾,也不会留下伤疤,这个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