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音，你不要太过分！

小小已经因为你的照顾不周而离家出走了，你不知道哄她不知道安慰她，现在竟然还威胁她，你知道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伤害是有多么大吗？”

罗子洋把愣住的小小抱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臭骂。

“干卿何事？！

她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你刚刚在欺侮我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你！”

罗子洋扬起右手，掌风呼啸而过，却终究停住，没有落下来。

“你打呀，怎么不打了，干嘛要停呀？你tmd干脆打死我算了！”

眼泪汹涌而出，不是不委屈的，不是不难过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呀，为什么此刻它要被放在火上炙烤，放在雪中冰冻？它会痛的呀！

“你简直不可理喻！

随你激怒我也好，发疯也罢，我告诉你，你今天哪里都不要想去！

你走不了的！”

“你……”

“爸爸妈妈，别吵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呜呜呜……”

小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身体在罗子洋怀中一直在颤抖，满脸的眼泪，脸憋的通红，话说着说着就像喘不过来气似的，突然断了。

小小晕厥了。

我连忙扑上去，罗子洋一把挥开我，把小小放到沙发上，平躺，然后就掐她的人中。

我摔倒在地，之前受伤的腿，再一次的磕碰在椅子上，瞬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小不停抽搐痉挛，罗子洋使了大力气，按掐她的人中，直到掐出一滴血来，小小才突然睁开了眼睛，缓出一口气。

罗子洋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一把搂住小小，紧紧将她搂进怀里，“你吓死爸爸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没有了，爸爸你放开我。”

小小扭头看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是小小不乖，妈妈，你不要不要我！”

罗子洋愤怒的看着我，顾及小小的情绪，声音没有很大声：“你自己看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昨天她已经哭了很久，我向她做出了保证，保证你今天会来，保证你会和我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才好不容易哄住了她，她本来满心希望你来，希望你告诉他，他是最重要的，你没有不爱她，你没有忽略她，可是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苦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的？我来了呀，可是我一来就是遭受了什么？”

“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怨气，你有什么痛恨的，你有种就发泄在我身上，对着孩子你撒什么气？宋佳音，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这句话彻底把我摧毁。

没有什么比指责一个母亲不合格更伤人了。

我失魂落魄的笑，笑完之后又哭，“小小你没有错，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这样对你，妈妈不该凶你，妈妈听你的，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哭了。”

勉强说完这些，我就地躺倒。

就好像再也支撑不住疲劳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悲痛，我放任自己躺下，将脆弱，软弱，展露无遗，慢慢的，我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虾米，双手抱住膝盖失声流泪。

我能感觉到小小过来抚摸我，可是我根本停不下来。

太累了，太痛苦了，我真的想，就这样睡下去。

人在内急或者恍惚的状态下，可能真的容易陷入睡眠，我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我在我最熟悉不过的大床上，旁边躺着小小。

看着小小安静柔和的睡颜，还有他肿大的双眼泡，我才来得及一阵后怕。

如果当时小小抽搐过去，再也醒不过来……我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可能。

我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很坏的妈妈。

直到闻到一阵烟味，我才注意到罗子洋就坐在卧室的阳台上，一手端着高脚杯，里面是血红的液体，一只手揽着一支雪茄，他还是那件黑色睡袍，几乎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在看什么呢？他此时此刻心里想着的又是什么呢？开心？报复我之后的快感？

我突然想起高志定曾经问过我的话，如果当我有一天遇上各种我难以接受的结果时，我会不会后悔，还会不会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我现在扪心自问——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