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从火车站出来，摆脱他助理，我带着柚柚终于如愿以偿坐大巴，沿着尘土飞扬的山路，见到奶奶。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一个人，正坐在院子太阳下捡扁豆。

“奶奶！”

对于沐允儿怎么让人欺负她，柚柚闭口不谈，从会所房间出来后她第一次笑就是现在。

老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家里冬储的食物都搬出来，一顿给我俩吃完。

当听我说再不回海城时，她笑容灭了。

眼中闪过担忧，默了默，像在生谁的气，“不回就不回，奶奶养你们！”

我心里发酸又发堵，跟小时候一样，抱住奶奶撒娇。

“我会画画，我也能养奶奶，咱们娘仨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柚柚看着我又哭又笑，我知道她是替我高兴。

当晚画廊老板又给我打电话，说傅若望喝得醉醺醺去找她，跟她问我老家具体地址。

“尹榆，姐也气他不懂珍惜，但你没看见那场面，我跟老傅认识十多年，没想到这男人也会哭。”

我此时已经心静如水，随手把炕上的褥子扯平。

“悦姐，他那是喝醉了自我感动，小傅总永远是那个小傅总。”

听筒那边默了默，我知道，她没法否认我的判断。

山里的早晨总比海城早醒几个小时。

帮奶奶喂完鸡、厨房做好早饭，三人围坐开吃时，电视才开始播报海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