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便是我,也跟着讨论不断。
热传的视频里。
苏棉笑嘻嘻的摇着咖啡靠近我。
在听到门口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时。
面目扭曲的附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便自己后退两步倒了下去。
因为我从始至终没有起身。
中间的间隙完全足够看清楚情况。
加上还有一段实时录音。
苏棉一直塑造的心直口快,阳光公主人设塌的很彻底。
原本在我的事件出来时,
她蹭着热度流量经营了自己的账号,人气本身也有了一定规模。
现在全成了粉转黑。
舆论铺天盖地,甚至已经直接对其背后的公司产生了影响。
“所谓汉子茶是不是就是这种?之前真是看走眼了啊。”
“我就说这两次订婚对象竟然不一样,没想到原因这么恶心。”
“那个什么姓顾的之前不是说深情几许吗?变心的这不也挺快。”
“哈哈,有钱人家我们搞不懂。”
............
加上有了人证。
苏棉很快被传唤了过去。
顾立承没有被限制网络自由,自然也看到了网上的视频。
竟然主观提出了悔婚。
我并不想多关注这件事。
只专心收拾自己的事物。
本以为事情的走向基本是板上钉钉。
却不想竟然还是出现了偏差。
在公司做完最后一个文档保存时,我感觉后脑勺猛的一痛。
再睁眼,苏棉正坐在一旁。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差,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恨意。
我淡淡的扫视她。
发现了她的小肚子有微微的隆起。
几乎难以置信,一种恶心的想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棉却很淡定。
甚至笑了笑靠近我蹲下。
“很惊讶吗?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是个烂人?”
大门口发出吱吱的声响。
有两个粗犷的声音略显焦急的传出来。
“你现在想干什么?我们当时明明说好不再见了。”
心跳仿佛在一瞬间停止。
我永远不会忘记。
就是这两道声音。
在那噩梦一般的一天将我打晕,扔到了仿佛没有尽头的深山。
虽然早就知道是苏棉找的人。
可真正看到,我还是恨的浑身无法停止颤抖。
苏棉看上去已经有点行动不便。
她不耐烦的砸了旁边一个东西。
“我是说过又怎么样?还不是你们办事不行,不然我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样!”
眼见即将发生争执。
对面的人咬着牙没有在讲话。
苏棉神情有些癫狂靠近我笑了。
“你就是个穷人家的穷鬼,
你以为现在这样你就赢了吗?
但最终嫁给顾立承的还是我。
以后他会继承顾家,
而我的儿子会是他的继承人。
现在只要你彻底消失,一切总会回到正轨上!”
背后的手机被我随意拨通后塞进缝隙。
我直直看向对面的人。
竟然有些想笑。
“所以你还想把我扔到山里?和你的同伙一起?”
苏棉的一字一句指向性都很强。
最开始的几年,我曾经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顾立承。
所以才会在他明确拒绝时,仍然选择紧紧跟随。
而针对排挤我只是出于正常的嫉妒。
现在看来,苏棉远远没有顾立承说过的善良大方。
并且她到现在也没有看清局势。
事情从开始发酵到现在。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苏家直接发布公文和苏棉扯清了关系。
顾家虽然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但就现在不闻不问的态度就可以很鲜明的看出来。
他们对这个十八才找回来的儿子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
苏棉大概是以为顾家现在只有他一个男丁。
所以才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会是继承人。
可能力才华不局限于性别。
但凡是有正常判断力的领导人,
就绝对不可能将企业草率的交给一个鲁莽感情用事的人。
顾立承,早就出局了。
9
我拖延了一些时间。
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像是一个废弃很久的空旷工厂。
以苏棉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来看,
应该不会距离我的公司很远。
声音粗犷的两个男人很着急。
显然也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
其中偏瘦高的一个直接烦躁的插话。
“这回找个偏僻的远的地方算了。”
苏棉却面露不悦。
她问“听说你马上就要外派出国,就是那家很有名望的外企公司。”
她的眼中全是嫉妒疯狂的光芒。
冷笑着“凭什么?你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现在却想好好的去国外了。”
我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浑身却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那家公司从事设计师的行业。
是靠手吃饭的典范。
见我没有反应。
苏棉神色更加疯狂。
突然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靠近了我的手。
“只要你再也画不了,你就是个彻底的废物,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选我才是对的......”
呼吸几乎将要停止。
血液冲向头顶。
下一秒,
我听到了门口剧烈的声响。
顾立承腥红着眼踹开了门。
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
猛的被砸在了地上。
闺蜜紧跟着冲进来帮我解开绳索。
查看我的状况。
而苏棉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抓住她的男人。
守在门口的两人已经被按压在地。
顾立承冰冷的看着她。
眼里全是厌弃。
“你到底还在胡闹什么!
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那通电话很巧。
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新号码,
反复发信息的顾立承排在了第一位。
同时闺蜜也收到了我的紧急联系人信息。
后来听说那个孩子还是没有留住。
因为苏棉情绪过激撞在了栏杆上。
当时顾立承站在旁边,直直看着一个方向像失了魂。
事件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一切开展都变得顺利很多。
外派出国前。
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员终于还是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10
顾立承最后一次来找我时。
远远的站在了机场的那片草坪。
事情从开始到结束的短短几个月。
他好像突然苍老憔悴了十几岁。
听说事情发生之后,
顾家立刻撤销了他手里所有的实权。
并且列了一份他在职时的详细清单。
几乎等于和他在各方各面划清了关系。
也就是从上面。
他终于发现了账目的许多出入对不上。
他以为的那些来自顾家的支出。
其实都是我在暗中的贴补。
那一个个重大决策,复杂的策划书也是我在熬夜挑灯逐个的修改。
他在十八岁对我所做的承诺。
其实自始至终只有我在单向对他实现。
他也回了趟老家。
经过一个个我们无比熟悉的街道,集市。
碰见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有人甚至还会和他打招呼。
“对你很好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没来?小时候你们总在我这里买吃的。”
他站在风里的街道,一个人很久。
好像才记起来。
他每天吃不起饭时,
我每天中午找着牵强蹩脚的借口。
将小小饭盒里的饭划出给他的一大半饭。
我为他和别人争执,讲道理,对峙,
顶着瘦弱单薄的身体,
在冷风里吹成重度感冒。
我一直都坚定的陪着他的一贫如洗。
可他还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质疑我原本所做的一切。
从始至终都为了利益。
甚至为了闲言碎语维护其他人,
好像每次只有这样想。
他就不会过分难堪。
好像就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不用承担过分不堪的过去。
广播开始播报注意事项。
我压压帽子没有再回头。
和热情的空乘服务人员相视一笑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天在重回家乡时。
我走着走着好像突然就开始想明白。
穿过这条土坑。
穿过那条羊肠小道。
十七岁的顾立承穿着有些陈旧但温暖的外套。
微笑的将灿烂的烟花递给我。
声音温暖哀伤却坚定。
“阿禾,别原谅他。”
我知道。
我的人生旅途,其实恰恰刚刚开始。
没有任何人。
我都可以还是我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