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

服侍他们的太监，拿点名薄挨个叫名字。

点到我名字的时候，我一舞倾城。

太后很是满意，命令我：

“林慕霜，早听说你样貌周正，是一等一的美人，摘下面纱，让本宫看个清楚。”

我推诿：“禀太后娘娘，我相貌粗鄙，摘下之后，恐吓到众人。”

太后：“让你摘，你就摘，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徐徐摘下面纱，满脸都是红色的痘子，粒粒有花生米一样大。

太后惊得变了颜色：“快把面巾戴上。”

身边的官宦女子们，全部吓得倒退，惊声尖叫。

太子惊惧，拔剑就砍了一名侍女。

这个瘸了一条腿的太子，性格狠戾凶惨。

我爹送我选太子妃，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被送回尚书府，送我回来的公公跟我爹聊了很久。

我爹送走公公，回来时，咬牙问我：“林慕霜，你是故意的吧？”

我倒打一耙子，烦躁地扯下我的面纱：“爹，你不是说神医肯定能治好我的红痕吗？那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我进宫前，脸还好好的，可进宫之后，这脸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爹被我怼得哑口无言，他把我送给太子的计划，就此泡汤。

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

我悄悄溜出府，去见丑姬。

丑姬问我：“你被选中做太子妃了吗？”

我：“当然没有。

你送我的药，我记得你交代过，最忌吃红豆了吧？”

丑姬：“嗯。”

我：“娘，你到现在还装吗？为了怕我不吃红豆，你特意给我喝红豆粥。”

我只是诈丑姬一下，觉得她和我娘多有联系。

丑姬：“林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

我真不是你娘。”

我心想，难道我真认错了，她说话和表现很正常。

我甚至揪起她的脸皮，看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结果那脸皮真得不能再真。

我回尚书府之后，特意去了我娘的院落。

我娘的卧室黑漆漆的，没有烛光。

我将手指蘸了口水，将窗子捅破一个洞。

黯淡的光线中，我看到她的床上空空如也。

也就是说，这么晚了，她根本不在家。

她不会伪装丑姬还没回家吧？

却在这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9

我惊骇转头，却看到我娘出现在我身后。

我拍胸口：“你怎么跟鬼似的，走路没有声音？”

她轻嗤一声：“我还没有说你呢，这么晚了，爬在我的窗户前，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我：“我倒是想问你一句，大晚上的，你去哪了？”

我娘：“我能去哪儿，去了个茅房，回来就看到你爬在窗户这。”

我们两个绊了几句嘴，各自去睡觉。

也许是我想多了。

这天，许久未曾出现的我爹，带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来家里。

他特意让下人把我请来做陪。

本来，我应该等他们吃完饭之后，再行用膳。

他叫我做陪，显然没将这男子当外人。

我偷眼去看这男子，只见他面若敷粉，目似朗星，五官周正，仪表堂堂。

天然有着一股贵胄之气，卓而不群。

我爹向男子介绍我：“殿下，这位就是小女林慕霜。”

被我爹叫做“殿下”

，那他就是福王无疑了。

福王眼睛平视我，从他的眼神里，我没有读到他人对我的鄙视或者怜悯。

他微微点头：“早听尚书有个女儿，天资聪慧，虽说样貌有瑕，但瑕不掩瑜。”

他很公正地评价我，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这是我和福王的第一次见面。

福王走后，我爹在原地来回踱步。

他眼神明亮：“慕霜，想不到你婚嫁之事迟迟未有果，原来是有大福大贵之命在等你。

福王天生贵胄，尚未婚配，若是能和你结成连理，这将是天作之合！”

我娇嗔：“爹，你说什么呢？”

我爹：“怎么，你对福王不满意？”

我：“满意不满意，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我爹：“慕霜，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10

自从和福王见过一次面之后，福王隔三岔五地往尚书府跑。

我爹有意成全我们，经常找借口离开。

通过跟福王长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他博学多才，幽默风趣，最重要的，不嫌弃我脸上的红痕。

我于是日日期盼，福王向我爹求亲。

老天爷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没过多久，福王带着聘礼，提出要纳我为妃。

这一天，我躲在屏风后面，听到这个消息，幸福得快要昏厥过去。

尽管我知道，福王纳我为妃，还有深一层的考虑，就是拉拢我爹。

但只要他对我好，我愿意。

全府上下，听说福王要纳我为妃，都替我高兴。

连喝口白开水，我都感觉丝丝甜滋滋的味道。

我娘闯进我的卧房。

她双手叉腰：“丑八怪，听说福王要纳你为妃，他图你什么？图你长得丑吗？”

“你也不动动你的脑筋想想，他一个王爷，凭什么娶你。”

“趁早息了这份念头，拿面镜子，好好地照照你自己。”

我：“这关你什么事。

莫不是长期跟我爹分房睡，你寂寞得抓狂？”

她怼我，我当然怼她了。

她气得暴躁如雷，指着我的鼻子，老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后，摔门出去。

我的脑海灵光一现，似乎从我记事起，我爹和我娘就没有同过房。

这是十分正常的。

有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自然会和丑姬说。

丑姬听说福王给我下聘，摇了摇头：“福王恐非你的良缘！”

她跟我娘的态度一样。

“今晚，你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她带我去了南风楼，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听说提供的服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南风楼做不到的。

丑姬带着我去了四楼，这里被分割成一间间的小隔间。

没有多久，我就听到隔壁传来福王的声音。

一人：“殿下，听说你要纳林慕霜为妃，那个丑八怪，你也看得上？”

另一人：“殿下，那林慕霜就是街边的乞丐都难下得去嘴，你是真勇士啊。”

福王：“你们说得对，那个丑八怪，就算脱光衣服，本王对她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只是如今朝堂暗波诡谲，有了林安许的臂助，我当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