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钟玲无声的扶起宋温暖，开门出去。

“温暖，跟我走吧。”

袁萧朝宋温暖伸出手。

宋温暖将手递到袁萧手里。

袁萧牵着宋温暖在前面走，我和钟玲在后面跟着。

马文静、马意阳、马意春和马意冬站在旁边。

宋妈妈对马文静他们四个道：“这是温暖的嫁妆，你们辛苦一下，帮忙抬过去。”

马文静他们四个就抬着那个红漆大木箱子，跟在我和钟玲后面。

袁萧和宋温暖出去，唢呐的声音飞扬了起来，像是在告诉周围的人们，这家嫁女儿了。

“嘿嘿嘿……”

刚走下堂屋的台阶，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嘿嘿的怪笑声，不像是人类的。

我知道是鬼，就没有扭头看，怕看到什么可怕的鬼，吓出声音来。

但那鬼却往我脸前凑。

“嘿嘿嘿……”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披头散发，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对着我嘿嘿笑。

“姐姐，我今天美吗？”

她抓着她乱糟糟的头发问我。

我当没看到、没听到，目视前方，脚步不停。

见我不理她，她有些生气了，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问：“我今天不美吗？”

我还是当做没看到、没听到。

她第一次问，我没理她，她就生气了，我想她第二次问，我也没理她，她肯定会更生气。

我都做好迎接她生气之后的准备了，谁知她没有生气，但我也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

因为我知道，她的大招都在后面呢。

她凑到我面前，态度温和的跟我道：“姐姐，我知道你能看到我。

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吧，我美不美？”

我才不会理她。

她失落极了，抓着裙子，在我面前跳舞，一边跳，一边问我：“姐姐，难道我不美吗？你看，这衣服多好看。

我今天就要嫁人了，你快告诉我，我美不美？”

我低头往前走。

“姐姐！”

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冰凉的手贴近我的脖子：“告诉我，我到底美不美？告诉我一声，就那么难吗？”

如果能告诉她，我早就告诉她了，问题的关键就是我不能告诉她。

我抿唇不言。

她的手慢慢收紧，我能感受到她的指甲扎进我肉里的感觉。

“姐姐……”

她嘴巴靠近我的耳朵，“我不想伤害你。

只要你说一句我很美，我就放过你。”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不能说话，但是我还是将她的容貌打量了一番，她长得一般，就是牙齿有些不齐整。

见我看她，她可能想给自己加点分，就松开了我的脖子，整理了整理头发，拨了拨裙子，然后乖巧的站在，满眼期盼的问我：“我今天美吗？”

看她的眼神那么期盼，我都有些不忍心拒绝她，但是宋妈妈交代了，路上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做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所以，我只能当做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期盼，当做没有看到她。

我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我刚才看她，只是眼睛痒而已。

“姐姐，我不美吗？”

她见我还是不说话，眼里的期盼就一点点黯淡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