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纶!”
他微弯着腰,手搁在晨缕的衣兜里,声音低沉柔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警告她么?
许佛纶意兴阑珊,收回手转身回床上,“我困了,门开着,去留随意。”
卧室里大理石烛台上留了支蜡烛,烛芯摇晃,将门外人的影子斜拉在墙壁上,慢吞吞地和无边无际的夜色融合。
许佛纶半夜起身喝水,软包沙发里坐着的身影纹丝不动,她翻出件羊羔毯给他,“又抽烟。”
康秉钦嗯了声。
一杯水喝完,她钻回被子,“明晚去吗?”
“你睡。”
他的耐心似乎用尽,仰着脖子躺进沙发。
不知道是不是她睡迷糊了,听见长长的叹息,等天亮醒的时候,那声音似乎还在耳朵边;沙发里空落落的,只是大三联里的干净军装被取走一套。
吃早饭前,当天的报纸被送到餐桌上,头版头条就是康旅长和林厅长的冲突,许佛纶不意外。
当前时局紧张,字句都能拿来做文章,何况林祖晋从来都不是行为检点的人。
康秉钦在逮捕反动分子,问到谁头上谁自认倒霉,要怪就只能怪林祖晋新相好,好巧不巧扮个学生样,出门还不看黄历。
她放下报纸问佣人,“他吃早饭了吗?”
玉妈说吃了点,“康长官脸拉老长的,番茄鸡丝饭没动,喝了口鸳鸯鸡粥就走嘞。”
许佛纶低头喝汤。
玉妈叹气,“要是忙起来身体吃不消的,哦,请柬倒是带上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