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蕴君拧着身子向后看,“我还没和许小姐说话呢。”
“明天再说。”
许佛纶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出门,门再次合上,公馆里陷入寂静。
大晚上的,都癔症了?
第二天在马道场看赛马,她终于知道袁蕴君的欲言又止。
那时候场上赛马正临近终点,看客们的议论和呐喊声沸反盈天,袁蕴君这样的淑女也不禁有些激动,话题越说越远,直到提起她的四弟袁劾朗。
许佛纶要笑不笑,“袁小姐想给我保媒吗?”
“我弟弟是个很好的人,很尊重女性,我了解许小姐,所以想介绍你们认识。”
袁蕴君看了眼坐在身后的康秉钦,“昨天我和秉钦说起过,就想来问问你的意思,无论成与不成,多认识个朋友总没有错。”
许佛纶很平静,“是袁小姐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袁蕴君有些错愕,“我只是提过,秉钦说主要看你,如果……”
她拎包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康秉钦,“谢谢许小姐的好意,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约了人见面,先告辞了。”
他垂着眼,没有任何情绪。
枪声就是那时候响的,在第二声枪响前,看台上的人惊叫着四散奔逃。
直到警察赶到,袁蕴君才敢捂着耳朵从康秉钦怀里露面,张惶四顾。
一个弹孔在她的位置边上。
另一个在康秉钦的座位里,旁边许佛纶正歪倒在地,白衬衣已经被右臂淋漓的血浸透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从包里取出丝巾扎住伤口,再进医院,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天黑了,她从病床上下地,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许佛纶眼睛有点热,自嘲似的,“今天一点也不高兴。”
两个影子交叠,越亲密越滑稽。
“我很羡慕袁小姐。”
她说话声音很小,康秉钦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