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凶狠的狼(2 / 2)

月似当时 沏骨 1822 字 6个月前

还有许佛纶身上的香水味。

荣衍白放下药碗,看见她已经换了身墨绿连衣裙,黑色郁金香纱网帽,同色的高跟皮鞋。

好像走到哪里,妆容都会是一丝不苟,如今她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药碗。

他记得她曾经的劝说,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看西医的打算,“许小姐赌过钱吗?”

“没有。”

许佛纶摇头,“倒是听人说起过,今天头一次来。”

他笑,“看起来,康旅长对你的管教很严格。”

她想了想,想起康秉钦说过很台门的恩怨,“我洁身自好这事倒是康秉钦言传身教,总是容不下某些事情,他也是同样,所以和荣先生的想法截然不同。”

荣衍白很好奇,这样的女人,康秉钦为什么舍得不娶她?

门第之见,果然是最愚蠢也是最方便的借口。

“人都是有欲望的,他们在这里能够得到满足,所以无比地喜欢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楼下的鼎沸喧嚣隐约能听见,“远离生存的痛苦,只有不断地憧憬,渴望以及追求,在这里,他们才会放肆地快乐。”

许佛纶认真地在听,嘴角却是弯起来的。

荣衍白也笑起来,“这个理由,是不是很扭曲?”

她承认,“对。”

当然,她也必须承认,在夜色里,荣衍白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诱惑。

明知背后是无尽的深渊,可总有人会心甘情愿。

荣衍白手里出现了一副牌,她并没有看清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想试试吗?”

于是,在林祖晋进门之前,许佛纶一直在很有兴致地和荣衍白学赌术。

侧厅的门关着,李之汉招待林祖晋。

只有两个守卫在场,林祖晋的态度随意很多,翘着腿坐在沙发里,“怎么不见台门老大,还和那位美人花前月下么?”

李之汉回答地很委婉,“大哥的事,不敢过问。”

林祖晋笑笑,“你们敢不敢我不管,可我们合作多久了,康秉钦深陷军法司眼看就要被绞死了,凤鬟还没有被送到我床上,你们台门做事向来这么没谱?”

那时候,许佛纶正在努力辨别牌面上的竹丝纹路。

牌面乱筋太多,她记得有些杂乱,闻言更加糊涂。

荣衍白将她记错的五张牌,随意地挑出来,再打乱叫她认,“不要分心。”

李之汉笑道:“好事多磨,林科长就在乎这么一天半日的?”

许佛纶抬头——

荣衍白将手指压在唇上,“嘘!”

“一天半日?”

林祖晋大笑起来,“我等了近一个月,你们要的结果我给了,二当家难道不会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把人送来?”

李之汉说,“等康秉钦真正死了。”

“就这几天的事,后天大理院和军法司会审,他的副官就会把什么都交代清楚。”

他起身,“再给你们宽限几天,到时候不算数,我可是要翻脸的。”

李之汉说好,送人离开。

客厅里又恢复平静。

许佛纶手里的牌,迟迟没有放下。

荣衍白倒是心平气和地看她,“还没认出来?”

“没有。”

哗啦——

她把所有牌推倒,有的掉在了地上,“荣衍白!”

他慢条斯理地理牌,“许小姐今天见过了康旅长的四位副官,觉得是谁,再或者,林科长只是信口雌黄?”

她没有回答,很冷静地开口,“你的烟馆,记得倒久。”

“烟馆的事,是我疏忽,让商会的人趁虚而入。”

他最后将地上的牌捡起来,吹了吹,“我其实很感谢康旅长,得以维护我的名声。”

“那你为什么要害他?”

荣衍白笑了,“康旅长只身投向陷阱,不问问自己愚蠢在何处,偏要责怪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许佛纶已经不想再听他任何扭曲的理由,起身离开。

荣衍白没有多做挽留,仍旧慢悠悠地把玩手里的竹牌。

门被阖上,那股香水味离开,他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码好的牌洒了一地。

许佛纶再次探监,跟康秉钦提到了这件事,“我今天去见过了你的副官,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奸细,当然,姓林的或许不过是信口开河。”

康秉钦依旧懒散地枕着手臂仰在床上,“佛纶——”

“嗯?”

“今天,一直和荣衍白一起?”

她说,“早上为了去找袁小姐,晚上才又见着,我知道你不让我和台门的人过多来往,可你的事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了解越多或许会有转机。”

他嗯了声。

口袋里的照片已经被他握皱了。

照片上的人虽然只能看清荣衍白的脸,但是他身下的女人穿的衣裳,他曾在许公馆的大三联里见到过,当时取军装时还无意间碰歪了衣架。

林祖晋下午将照片递给他,“秉钦兄,你看看,汽车里的是不是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