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许佛纶拥抱了她,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
她重新回到饭店里,翘枝和秀凝匆匆跟在后面,“那孩子也没看清两个女人的长相,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什么事,不一定是廖医生和七小姐,再说北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会有这么巧合吗?”
翘枝和秀凝互看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接下来,电梯工的所见和小女孩的说法,大差不差。
“我去叫丫头们回来!”
翘枝转身,冲出了饭店。
秀凝跟着许佛纶进了电梯,门阖上,她看见她抖着手,摸出了包里的手枪,推膛!
咔哒——
楼下的电梯工,狐疑地抬头看她们。
走廊上静悄悄的,台球室门被锁住,当时她们路过这里看了一眼,没有推门进去。
如今,重新踩上地毯,许佛纶浑身冷得发抖。
她站在门前,拨了拨门锁,轻易地将门扇推开了一道缝。
跟在身后的秀凝瞬间屏息,示意赶上来的翘枝将女孩子们分散开,把守楼梯和走廊的所有出入口,禁止往来。
台球室里没开灯,桌台也收拾的干净,不知道谁走路时碰倒了墙角摆放的整齐的球杆,一间休息室的门突然应声打开,出来个只穿着布裤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两个小女孩子给踹倒在地反剪了双手,那扇洞开的门里,所有的秘密被瞬间敲碎。
屋子里七个光着身体的男人很快被制服,许佛纶越过他们,继续向里走,走了两步,她停下来。
沙发和地毯上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埋在乱发里的半边脸颊肿的老高,身上尽是血块和伤痕,趴在满地的污秽里,奄奄一息。
许佛纶跪在地上,抱起一个,拨开她的头发,眼泪都要下来了,“小七……”
康馥佩半阖着眼睛,一声不吭。
翘枝送了件风衣进来,她把她裹上。
康馥佩却突然失声尖叫,疯狂地踢打她,在她脖子上挠出两条血痕。
她趁机挣开,裹着衣服躲到窗帘后面,尽可能地蒙住了自己。
翘枝把许佛纶扶起来。
秀凝坐在沙发上,已经替廖亚宜穿好了衣裳,只是人还在昏迷,躺在她怀里,气息微弱。
许佛纶颤声道:“去我房间,把药箱子拿来,去啊!”
翘枝不敢哭,跑了出去。
许佛纶跪坐在地上,简单地替廖亚宜清洗过,扎好伤口,让人悄悄地送回自己的休息间。
康馥佩始终躲在窗帘底下,不肯叫人近身。
许佛纶放了杯温水在她面前,让两个女孩子守着她,这才关上门,到了客堂。
“审完了?”
她问。
翘枝从男人堆里薅出来一个,搡到她面前,双眼通红,“先生……”
许佛纶的抬眼看时,顿了顿,“蒋青卓?”
本来腼腆青涩的年轻军官,如今两颊深陷眼神阴狠,活像从阴间爬出来的厉鬼,关键是,他本该死了的啊!
翘枝抹了把眼睛,“他顶了汪铎的名字,七小姐阴错阳差地救了他,不敢见七小姐的是他,投靠姓林的是他,在干面胡同兴风作浪的也是他!”
许佛纶卡住他的脖颈,冷笑,“小蒋,你厉害啊!”
他笑起来,毒蛇吐出了信子,“许小姐,好久不见!”
她一把把他掼在地上,“恨康秉钦,你就作践她们,跟了畜生,就真成了畜生!”
“畜生?”
他张狂大笑,“我为康秉钦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却要杀我,畜生救了我,只要能活着,成畜生又怎样?”
蒋青卓哼了声,“畜生有畜生的活法,你们这些虚伪的高高在上的,也配叫活着吗,只有到了畜生的身下,才知道感情才知道快活!”
许佛纶摸出了枪,抵住他的眉心,慢悠悠地下移,“喜欢小七,还是大少奶奶?”
蒋青卓一言不发。
枪口已经移到他的身下,他开始哆嗦。
“想要快活?”
许佛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看着他惊恐和挣扎,要笑不笑,“我给你啊!”
她开了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