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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拉着手跑过空旷无人的大街,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眼前是呼出的白气。抬头向上看,冬日的夜空广阔澄净,亮得没有一丝杂质。
到了天塔湖,湖面结了厚厚的冰,两岸是干枯挂霜的树,更远处是延绵的小山坡。金似鸿拉着杜恒熙的手走上冰面,冰面冻得厚实,是这样明亮光洁,倒映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还有自己的影子。杜恒熙独自站着,脸还因为之前的跑动有些发烫,他忽然就从闭塞的房屋置身于一片浩荡的旷野中,呼啸的风,这样辽阔,没有边界,放眼过去,视野一望无边,没有阻碍,不再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窗框。他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慢慢蹲下身,摘下手套,把手贴上了冰面,好凉,原来这样凉……
金似鸿重新跑回他身边时,手中拿着提前准备的小木车,让他坐在里面。
“快,我拉着你玩,很有趣的。”
杜恒熙迟疑很久才跨坐进去。金似鸿在前面跑,杜恒熙坐在木头车里,两只手紧抓着两边的木板,刚开始身体紧绷着,十分害怕,总担心会掉下去,后来胆子大了,就可以张开手,闭上眼,干冷的风扑上面颊,却有种乘风欲飞的畅快。他深呼吸一下,笑出声,听到金似鸿在前头气喘吁吁地问他好不好玩。
“你累不累?”杜恒熙睁开眼,不好意思地问。
小孩转过头,脸因为快速奔跑而发红,额头刚沁出的汗水冷风一吹就消失了。“不累,还想玩吗?我还可以再带你跑一圈。”
杜恒熙也因为激动而情绪热烈,“好。”
在冰湖上坐车滑冰,还看到了捕鱼人安装的装置,提起网兜,收获了大鲫鱼,捧在掌心,活蹦乱跳。杜恒熙看什么都有趣,等想起来回去时,天已经快亮了。回去后因为衣服表面蹭了水结了冰,没有隐瞒过去,被奶娘发现,去报告了父亲。结果两人都受了责罚,杜恒熙被加重了功课,还被罚一天不准吃饭。金似鸿更惨一些,被打了五鞭,没了一个月的月银。
金似鸿趴在床上,瘦削的脊背上交错的五道鞭伤,杜恒熙坐在床边给他上药。
金似鸿嘶声抽气,“你们家都是这样责罚人的吗?动不动就上鞭子?”
杜恒熙脸色变了,用布巾擦去伤口上的血,“对不起。你要是觉得忍受不了可以走。”
伤口碰到药粉,疼得肌肉都在颤抖,金似鸿把脸埋进枕头里,“只……只是鞭子倒也还好,我就是可惜了我那五两银子。”他苦了脸,是真实地在心痛。
杜恒熙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抖了抖药瓶,又倒多了药粉,“你别担心,父亲扣下的银子,我会补给你。”
金似鸿侧过头,满脸都是冷汗,毕竟年纪小,身子骨没长结实,十分脆弱,“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