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双眼充血,用尽全力挣开,把人往后推,同时腿上发力,踹上了那人的小腹,那人没有防备,向后倒去,摔倒在了包厢中央的玻璃台面上。
哗啦一声响,碎裂的玻璃和凌乱流出的血,打破了所有人的欢笑喧闹。
那人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头部蜷缩了身体。
谢时玉站起来,他的头发散乱,脸色红得不正常,T恤皱巴巴,裤子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
众人惊讶地看向他,“怎么了?”
沸腾的热血正在快速冷却,刚刚的愤怒和恶心都像落潮的水般迅速退回,谢时玉胸口快速起伏,但恐惧还在,像一条冰凉的蛇般盘踞在后脊。
锁骨上被舔舐和啃咬的触感仍鲜明。
他知道正确的做法是说出这个人做的事,然后报警做笔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戒,但不知为何,他畏惧了,生怯了,无数话语拥挤在口腔,却好像被胶带封住了嘴,无法吐露。
他看着这个在地上蜷成一团的人。刚刚的一切感官记忆在脑海里翻涌,浑身仍在止不住战栗,冷汗从额头流下。他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最后他只是从包厢离开,站在温度骤降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后颈寒毛直竖,谢时玉打开水龙头,用打湿的纸巾擦拭自己的脸和脖子,每每看到上头的齿痕,就狠狠打了一个冷战,腰腹处被掐住揉捏的残留感觉,让他觉得他好像还身处那个包厢的阴暗角落,被包围,被控制,在陷落。
清理完后,他用冷水洗了脸,面上不正常的温度在冷水的刺激下逐渐消退。
他走出卫生间,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停下了脚步。
那人正靠在墙边等待。
他又正面看到了那双眼睛,平行的眼皮,狭长带着危险,只是这一次里头还有嘲讽。
谢时玉握紧拳头,忍受着心底冲动,从他面前走过去。
在两人擦身而过时,一句话轻飘飘地落到了谢时玉耳边,“你刚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