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泽单手支着下巴,手里的水果叉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果盘。

童夏硬着头皮听房东阿姨讲完她儿子的情况,正要开口回,手机被陈政泽拿走。

他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讲:“阿姨,人往高处走,她前男友身价百亿。”

童夏眉心跳了下,慌乱地把手机抢回去,对着手机温吞道:“阿姨,不好意思啊,我暂时没谈恋爱的打算。”

房东阿姨尴尬地咳了声,“哦,这样啊。”

“嗯,阿姨,我先忙了。”

挂断电话,童夏没好气地瞪了陈政泽一眼,“你干嘛抢我手机?”

陈政泽把水果叉扔在果盘里,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抱,妥妥的混混作风,“童夏,你听好了,你给谁相亲,我就搞谁。”

童夏抿了抿嘴,转身找事干,不再搭理陈政泽。

趁着陈政泽不注意,童夏去洗手间把烘干的内衣内裤收起来,陈政泽经过洗手间时,余光扫了她一眼,流氓似地吹了声低哨。

童夏脸颊开始发烫。

陈政泽把两个行李箱推到门口后,弯腰去够床底下的箱子,童夏见状,故作淡定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透明胶,蹲在他旁边封箱。

陈政泽眼睫微动,眼疾手快地打开纸箱子,那张在云市的合影猝不及防地闯进他视野。

陈政泽,童夏,颜辞,贺淮新,四人并肩站着,开怀畅笑,阳光落在脸上,把面庞照的更加明亮。

陈政泽心抽痛了下,胃里开始泛起凉意,他偏头看了眼童夏,又看了眼照片,目光在照片上扫了一圈后,落在贺淮新脸上。

这个世界没见过22岁之后的贺淮新。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晃三年了。

贺淮新就这样永远年轻下去了。

童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政泽的表情,他眼底红了。

“陈政泽。”童夏低声喊他。

陈政泽淡淡地嗯了声,把照片放回箱子里,眨了几下眼睛后,抬眸看童夏,“贺淮新有墓碑,但里面是空的。”

童夏别过头,睫毛一颤,豆大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几十米的房间内,只剩下起伏的呼吸声,说都无法相信赤胆忠诚的热烈少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陨落了,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永远地定格在了照片上、墓碑上。

童夏清楚记得,在北平花园16号初见贺淮新的模样,他痞的像一个街头混混,拎着酒瓶勾着嘴角问她找谁,童夏有些怯地说来给陈政泽送药,贺淮新让她进来,她在贺淮新直勾勾的目光中,往前走了几步,贺淮新使坏,伸脚关上了门,童夏被吓的一哆嗦,后来相处起来,才发现他心思比陈政泽都细腻,感恩,有礼貌,尊重女性,会在一个微风习习的夜晚,拜托她照顾好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