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陈平淡淡看他一眼:“你想怎样?”
“你以为我们不想着反对?”
他扫了一眼在场诸人,眼里闪过一丝挫败,“前些日子户部在洛阳实行摊丁入亩,好些人家都不想配合,也像今日这样找了一众团伙想要给朝廷施压。
后来怎么样,应该不用我说吧。”
众人心一抖,他们在洛阳也有些田产,那次的风波用不到他们这些商户来出手,不少士族就已经通过不少手段来反抗朝廷。
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无形的刀,自从王守义拿着太子殿下的圣旨抵达洛阳后,核算田亩面积并不顺利,不少豪族明面上应得好好的,就是不配合他。
同时,有关太子殿下想要嗜父杀兄、不敬圣贤的名声传遍了洛阳和长安,无数文人学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写诗作词隐喻太子不忠不孝不慈,甚至出言太子殿下不堪为储君,试图死柬来威胁太子放弃摊丁入亩。
可是一向温和的太子殿下,直接把领头闹事的几个举人斩首示众,还把他们背后的家族抄了家产来充盈国库。
陈平看他们反应过来,好心叮嘱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许上面的人就等着我们闹事呢。”
潘博仁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他话里带着一丝叹息:“太子这段时间先是推行摊丁入亩,让我们比那些低等农户多交了税收,紧接着立了凤凰台,让一个女人参政,如今又弄出一个盐引。”
他注意到不少人被煽动,继续道:“以上种种皆不利于我等,长久下去,我们还能回到之前的日子吗?”
陈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说话。
其他人却是一副沉思的表情,聚在这里的差不多都是霁朝排的上号的商户,对朝政的敏感度并不低,潘博仁的话对了一半,但是最后一句话却说中了他们的忧虑。
李家扶音建造的运河和商会看似福泽天下,但是不少利益已经被她和其他人瓜分,就连盐事也要掺一脚,那未来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有人开口:“潘博仁,你有什么想法?”
潘博仁笑得温和:“别担心,造反的事我可不会干,只是我听说当今皇上还有不少皇子,要是……
诸位可知,从龙之功是赢面最大的赌博,成则流芳百世,就是失败了也不关我们这些小虾米的事。”
蠢货。
陈平没耐心在这等下去,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抬脚就离开。
“陈老。”
潘博仁抬抬手,门口有人阻挡他的动作,他声音温和,“你应该不会到外面说吧。”
陈平却不惊慌,他嘲讽地回看对方。
“我就是往外面说了,也没有哪个蠢货相信,竟然有人那么愚蠢地试图反太子殿下的权。”
他忽然笑了,十分痛快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毕竟,那可是有火药这种大杀器的太子殿下呢!”
“你……”
潘博仁用手指着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心中有无数阴谋诡计,但是一旦说出来,事情就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能放任陈平和其他人离开。
好在,还是有人被他许下的未来蛊惑到,不多时,潘博仁就笑着走进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