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秦时愿笑了,他微微俯身,近距离看着那双褪去水雾的影子,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不用揣摩就能看得真切的认真。
他忽然向前一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像蜻蜓点水一样迅速。
“你说情话怎么这么好听?”他今夜所有的悲伤和遗憾,都因为她的话冲散了。
“不是情话。”祝岁喜主动抱住他的腰,“除了秦颂,除了培风和苏沁,你还有别的家人么?我是说,跟你骨血相融的那种。”
“没有了。”秦时愿说,“都死了。”
“可你心里,好像只有你妈妈。”
他们在海棠树下拥抱,说得却是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嗯。”他说,“只有我妈妈爱我,像你阿妈爱你一样。”
“以后我也做你的家人。”祝岁喜说,“跟他们不一样的那种,我不会再踹了你了,这种事,我只会干一次。”
秦时愿又笑了,她像故意一样用了踹这个字,在凌晨的海棠花下,将他心里所有的疲惫和难过都冲散了。
“什么时候走?”她又问。
“早上七点的飞机。”秦时愿说,“培风会来接我,最近有什么事情,你就找苏沁,至于秦颂……就拜托你了。”
“嗯。”
“还有白鸦。”秦时愿想想还是嘱咐她,“秦颂这些年虽然被我逼着学了点防身的本事,但遇上有备而来的还是太弱了,所以我留了白鸦保护他,但白鸦国籍不在这里,因为过去的一些遭遇,她有时候行事大胆又不考虑后果,这一点上苏沁能稍微管着她点,我担心有意外,所以提前告知你一声。”
祝岁喜先是应了一声,等了等还是说:“白鸦……以前在毒窝里待过吧?”
秦时愿眉尾轻挑,有些诧异,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来这里那次。”祝岁喜说,“我记性向来可以,那次见她,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后来我想了想,想起了一件在墨西哥的旧事。”
秦时愿没问什么旧事,祝岁喜似乎也不是很想说,只是接着道,“长大了,胖了,白了,但眼神还是没变,我在脑子里搜了好半天呢,所以她当时就认出我来了?”
夜里开始凉了,秦时愿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认出来了,她害怕你。”
祝岁喜笑:“我又不会欺负她。”
“这样也好。”秦时愿轻轻摸了摸小臂上被她咬过的伤口,“她连我都不怕,许多事都是看在苏沁的面子上克制自已,有一个真让她感到害怕的人也是好事。”
祝岁喜拉着他往里走,“我这算不算帮你的忙?”
“算,是个大忙。”
两人进了屋,祝岁喜往厨房走,“给你下碗面吧,我只会泡面,你不会介意吧?”
秦时愿原本想自已上手,但看她的身影又停了下来,他靠在厨房门口:“不介意,你怎么请了假?”
“祝予安要来。”祝岁喜接水开火,“后天是他的生日,准确地说,是我阿妈收养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