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如此想着,姜岁晚却觉得未必是畏罪自缢。
以她对楚悠然的了解,这女人宁愿赌墨临渊会留她一命,也不会自缢。
她会苟延残喘的活着,等亲生儿子将来接她离开冷宫。
不是自缢,那又会是谁杀了楚悠然?
“曹公公,你确定楚悠然是自缢?”
姜岁晚问出这话,墨临渊便看了她一眼。
“是,奴才仔细检查过了,慎贵人的确是自缢。”
曹公公说的肯定,姜岁晚总觉得楚悠然死的蹊跷。
不待她细想,就有侍卫来禀,说是宣平侯到了。
她猛地抬眸看去,只见夜色下,那一身白衣,皎若松间明月的男人缓步走来,仿佛踏过星河,向她而来。
“慕大哥……”
刹那间,鼻尖莫名一酸,她提起裙摆便要向他跑去。
突然,腰间一紧,她被墨临渊搂进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他都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慕庭风也被侍卫拦住,袖袍下的拳头攥起,忍住了杀意。
隔空望着她,他满眼的眷恋和想念,抑制着胸腔里炙热的感情,温声道:
“阿离,许久不见,可还喜欢?”
他先叫的是她,而不是皇上。
一句可还喜欢,她便知,他问的是这一场灯火,可得她的心。
“嗯……”
她笑了笑,眼眶却是酸胀的,忍不住想哭。
他可知,踏入这宫里,等于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
见姜岁晚对着慕庭风笑,墨临渊狠狠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她闷哼了声,被他用力搂到身前。
他低头在她耳边厮磨,“见到老情人就这般欢喜?嗯?”
“姜岁晚,别让朕再看到你眼里只有他,无朕!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他。”
“那你也杀了我!”姜岁晚红着眼,咬牙切齿。
墨临渊在她耳边呵了声,故意与她耳鬓厮磨给慕庭风看。
“你知道……朕舍不得杀你!但你在意的人,朕会毫不留情的杀了。”
话对她说着,眼神却盯着慕庭风。
慕庭风听不到墨临渊说的话,但看墨临渊的口型能分辨出大致意思。
他的眼神冷了冷,看着站在亭子里的墨临渊,语气不含半点温度。
“皇上设下春日宴,还模仿阿离的字迹给臣写信,不就为了召臣入宫,恭贺皇上大喜,怎么臣到了,却讨不到皇上一杯‘喜酒’?”
“信?”姜岁晚浑身一僵,气的捏起了粉拳,“你偷换了我给慕大哥的信?”
姜岁晚声音不低,慕庭风也听到了。
果然不是阿离的亲笔,他就知道阿离不会说那样的话,阿离一定会劝他不要奉旨入京,劝他惜命。
“你莫不是以为能在朕的眼皮子下给慕庭风送信?当年,朕已经被你骗了一次,不会再被你骗第二次。”
有了当年的前车之鉴,墨临渊早已加强皇宫布防,进出宫的人或物,都会严加盘查。
所以当初她请祯妃帮忙送出宫的信,根本没有送出去。
而是被墨临渊拦截下来烧了,换成了他模仿她字迹写的假信。
姜岁晚气的不轻,墨临渊突然放开她。
“宣平侯既已到,宴会开始!”